“然后,我们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被喂了药,被抹去了与外面的隔绝,最后,成了这里面无知无觉的做工者。
这还不算完。
他们并不是唯一的一批。
除了被抢占土地,而被迫迁移的百姓之外,还有其他因各种各样缘由被弄到这里的人。
究其缘由,皆是因为韶明王府。
有家境殷实的百姓,又做点小买卖的商人,基本上都是青壮些的,被无辜掳走,从此不见天日。
为了防止他们互相通气,每日都会被喂药。
赵凰歌自然明白为何这个药会是每日被喂的短效的——因为若是喂了长期的药,真将人弄成了傻子,那于他们做工便没有益处了。
毕竟,这些东西,傻子可干不来。
这些人浑浑噩噩度日,直到今日才互相发现了内中的猫腻,一时之间,房中只剩下了凄风苦雨的啜泣声。
“公主仁德,求您给我们讨个公道!”
不管她的话可不可信,可眼下,她却是唯一的一根稻草。
没有人愿意这稻草是假的。
见这些人跪地哀求,赵凰歌却是满腔怒火,她克制着怒意,命人将他们搀扶起来,沉声道:“你们放心,此事,本宫定会为给你讨回公道!”
韶明王此人其心可诛,这些都是北越百姓,却被他为了一己私利,而将这些人当猪狗奴役。
她既愤怒又心寒,往日里只觉得这位皇叔是贪婪且愚蠢,如今看来,却是又贪又坏!
一个人,怎么可以恶毒到这等地步?
她安抚完了百姓之后,快步走出去,却正好与萧景辰迎上了对面。
他才从房中出来,正拿帕子擦手。
手上带着水,帕子却被染上了血。
撞见她后,萧景辰下意识的站住脚步,才想要藏手帕,却又在看到她情绪不对劲儿之后,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闻言,赵凰歌摇了摇头,却是问道:“国师审讯完了?他招了什么?”
若是这答案不足以让她满意的话,赵凰歌不介意自己亲自动手。
可惜那巫僧却没给她机会。
“他招了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原本以为,这种平常善于玩弄人心的东西,审讯起来要比旁人麻烦,谁知道,倒是不堪一击。
纸糊的老虎罢了。
他将巫僧所招认的东西说了,末了又道:“他倒是聪明,只将事情都指认到了卢家的身上,说自己是被利用的——卢家是被他们当做了弃子么?”
毕竟,先前发现的这个地宫,据那女子所言,也是卢家的地盘。
赵凰歌闻言,却是嗤了一声,道:“弃子啊,也成。那就先从这个弃子下手好了。”
就算是弃子,也是韶明王的左膀右臂。
更何况,这个弃子先前可是与韶明王为虎作伥,现下不知有多少秘密。
死人身上她都能榨出来有用的,更何况偌大一个卢家!
她说这话时,脸上虽然带着笑,可那笑容里,却怎么瞧都带着点渗人。
萧景辰只看了她一眼,便察觉出小姑娘的情绪不大对劲儿,复又问了一句:“可还好?”
他说这话时,靠近了赵凰歌,对方瞬间便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
可除了血腥之外,还有令人安心的佛香。
分明他没说什么,可赵凰歌还是被安抚到了。
她摇了摇头,想了想,又将房中的事情说了,末了又道:“今夜之事,韶明王怕是已经得到消息了,本宫想先下手为强,国师以为如何?”
她眼中的光芒带着狠厉,萧景辰却是笑的温和:“全凭公主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