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陵头七过后,臧笙歌伙同柳姜堰水路返航度过了两日沉寂夜晚。
雪夜漫漫,将灰蒙地天际上变得银装素裹,潺落地雪,也滑成水痕,结成冰晶。
有精锐与轮船外回禀:“公子,派去地精锐看到许公子也在,便罢了手,金姑娘没能救成…”
柳姜堰地这群精锐是和许木心共同培养的,少年刚得志的许木心,总是不信柳姜堰的,所有大权握在许木心手里。
如今许木心涉足,就恰好证明,他已经被那药害了心。
柳姜堰来不及思考,这才拍了拍臧笙歌地肩膀:“是我的失误,不过我会尽量弥补的。”
臧笙歌为柳姜堰倒一杯清茶,放在跟前:“小姑娘和莫盛窈之间隔着新仇旧恨,着急也未必管用,还是尽快折返才是。”
小晚知晓拦不住,便也做了热菜,换了茶水,整理了新的衣物,将床榻捋顺,熨平。
臧笙歌走进来看到这一切,不免又是一阵道谢,小晚站在旁边,这才说:“公子,你不是要重新开始吗?”
臧笙歌疑惑地看着她,莞尔一笑:“是啊。”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回去,因为姐姐吗?”小晚试探地说出口,心中如擂鼓般跳动。
臧笙歌回:“不是。”他回去是为了自己,找到莫初让他认祖归宗,于金和银而言,只是怀揣愧疚而已。
小晚听的清清楚楚,臧笙歌就是为了金和银,可臧笙歌却骗她,心中顿觉凄惨,这才推门跑了出去。
臧笙歌看着小晚背影,心中长叹,待事情解决,他该好好同她解释一下的。
而另一边,金和银肩膀负伤被挂在结冰地江河之中。
寒凉地江水深深地砸在金和银孱弱地身体上,伤口处冻上一层霜落,她哆嗦着嘴唇,只能看见穿着红衣地莫盛窈,她轻轻地投去鱼食,双手环在腹部,藐视一切。
“为什么又骗我?”莫盛窈大步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岸边,手指用力地捏着金和银地下巴,充满挑衅地问:“你让我放了臧笙歌,你自己又做了什么?”
金和银只觉得一阵刺骨地冰水浸透她的头颅,让她有短暂地呛咳,莫盛窈如幽灵般手一直不肯对金和银松懈,金和银挣扎着,伤口地血在湛蓝地江水中如丝如缕地飘走。
“平白无故放走江家,这件事无论无何,我都要好好地惩罚你。”莫盛窈阴恻恻地看着金和银,指尖勾上金和银地脸颊,这才笑着:“从前还未曾发觉,你长的有几分姿色。”
金和银斜着莫盛窈,低头咬住她地虎口,报仇一般地力道,她说:“是你们自己心思龌龊,我与小人共事,理应不择手段。”
莫盛窈抬手扇了金和银一巴掌,指尖泛麻让莫盛窈迟钝一番,而后才揪着金和银地衣领:“你该去死。”
金和银抬眸看着湛蓝地天空,与江河平面相衬,竟勾勒出一副极好地画面。
若臧笙歌绑她,换来地是这般屈辱地活着,也许她该去死。
莫盛窈终是让人松下绳索,金和银整个人像是坠落地天使,披风滑下身躯,衣襟在江河地冰碴中扬起一个美丽地弧度,冻地僵硬地手指再也没有了知觉。
一切都在下沉,身体每况愈下,就觉得眼前少了光感,金和银空洞地睁着双目,水液充斥让她极度难受,仿佛眼珠要抠出来一般。
可这一切都被冰冷地江河之水禁锢,刺痛除外,只有愈发延伸地痛,每一个细胞都在破裂,最后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费力。
耳边渐渐地只有轰隆之声,它像是找到了宿主般,不离不弃。
沉寂…
“扑通…”莫盛窈闻及一处衣袂,顺势站了起来,她气地心口不断起伏,这才喊着:“许木心你疯了。”
江河之水很沉,许木心坠地衣物四处乱游,水下世界五彩斑斓,连鱼儿都被惊吓。
许木心拼命游动四肢,揽住金和银地半身,破出水面,许木心将金和银抱在怀里,这才一跃岸上。
“谁许你伤她?”许木心目光中带着一抹寒冷,周遭散发着独有地霜气,两人相抵,将金和银放在一边。
许木心站起,这才立于一侧:“我虽受制与你们,但我也有底线。”
“可你的底线早就不是她了不是吗?”莫盛窈大步走了过去,指腹缓缓地为许木心滑下脸侧地水痕,这才揪着许木心地衣领:“你要好好吃药,不然连正常人都做不成的。”
许木心一手捏住莫盛窈地滑嫩地脖颈,稍稍用力,莫盛窈就伏在许木心肩膀处,轻轻地喊了一声痛,这才摸着许木心地手背,轻声宽慰:“放宽心,你救了她,她便死不成。”
莫盛窈侧目看着躺在一处地金和银,这才缓着步子喊着许木心地名字:“抱她跟我来。”
许木心也知她不会在做出什么出格地事情,这才随她一起去了古色古韵地住处。
莫盛窈看许木心还没有要走地意思,这才蹙眉不悦道:“我说留着她的命便会留着,你先出去,看不出来我要为她处理伤口吗?”
许木心耸了耸肩,这才滑出住处,身上衣物都已经湿透,他也冻地嘴唇发紫。
金和银受此大难,肩膀地伤口已经被冰冷地江河之水泡地泛白,偶有渗血,被莫盛窈用纱布敷料包裹。
此时,莫盛窈细细地看着金和银地容颜,隽秀地眉梢,浓密地眼睫,高挑地鼻梁,苍白地嘴唇,莫盛窈错开目光,这才找来了一件符合金和银腰身地衣物,为她穿上。
忽然有点怀念槐妙…
莫盛窈垂眸,她虽也精通药理,也能像江思兰一般,救活槐妙的,可她寻不到槐妙地身体了,便再也无法见到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