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关注自己的女儿,或许她还能多点信心,从头开始学起。
既然能在京城最好的高中进入前三,那么想来学习能力也不差,只是时间习性问题。
但祖馆长您一直忙于邀功,以工地为家,根本没空陪她,只知道用钱来打发她。
你说她从熟悉的地方,来到一个全新陌生的地方,天天被人嘲笑,被老师冷脸,又被自己的父亲无视,她该多可怜多无助呀。”
祖亚荣的脸色灰败不已,手中的禅杖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踉跄几步,卟嗵一声,直接跪坐到了地上。
包大河的话,一步步的击溃了他的心防。
他已经全然相信,女儿是自己害死的了。
“祖亚荣,你说你图什么呀,好好的京城大学图书馆馆长不当,跑来这小地方受罪。
我花了多少钱,走了多少后门,托了多少人脉,千辛万苦才谋得了代馆长的承诺。
如果不是你,只要工程结束,博物馆开业,我就会去掉那个代字,成为正式的馆长。
你的意想天开,让我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了东流……”
祖亚荣张着嘴,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双手揪紧灰白的头发,眼里暗淡无光:“你恨我,就冲着我来,为什么要伤害婉儿,她还是个孩子。”
“我说过了,伤害她的人,甚至把她推向死路的人,是你。
我不过是在她对你产生失望情绪的时候的煽风点火,在她厌学逃学的时候添油加醋,在她打算自杀解脱的时候袖手旁观罢了。
这就像我在马路上,目睹了有人被车撞死了,我没有救,你或许可以谴责我没有同情心,但我不用付法律责任吧?又不是我推她下楼的。”
祖亚荣哭得声嘶力竭,他脑海里回想起了很多碎片画面。
女儿每次看见他回去,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呢?
他什么反应?
工期紧,任务重,他每次回家都是累得半死,眼睛都快睁不开。
女儿只要找他,他就以为是钱不够了。
女儿在京城学校成绩很好,他以为s市是小地方,女儿在这儿肯定是如鱼得水,被所有老师当成宝一样对待。
除了生活费会短缺,其它的都不会有问题。
渐渐的,他回家后,女儿不会再微笑的迎出来,而是借口要看书,躲在房间里。
他太累了,也没精力注意这些小细节。
再后来,女儿说学习紧,回家吃饭太耽误时间,想要住校。
他又是给了钱,还托助理把女儿的衣服帮着送去了学校。
女儿说学校规定,两周才能回家一趟,其它时间都要上课。
他非但没有去问学校情况,反而感到轻松,觉得学校帮了大忙。
他实在事情太多,根本无心顾及到旁的事情。
祖亚荣仔细想,学校隐约有给他打过电话,不过他当时正在开一个抢修会议,便将电话交给了包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