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互相吹捧几句,便又有两人走近,一人微笑福身,一人卑躬屈膝:“嫔妾见过纪姐姐、孙姐姐、孔姐姐。”
纪挽棠面上的笑冷却下来,淡淡道:“叫我纯月仪就好。”
白答应咬了咬唇,点头应了声,钱答应眼中十分惶恐,想讨好,却又被纪挽棠的冷淡吓到,不知所措,许久才忐忑道:“纯月仪,从前都是我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计较!”
这话说得,孙良人都忍不下去了,呛道:“从前你如何对纪妹妹的我们都看在眼里,如今你说不计较就不计较,凭什么,是欺负纪妹妹好性子吗?”
钱答应呆了呆,连忙道:“不、不是……”
“好了。”纪挽棠不耐烦听她说什么,就算她能原谅钱答应,香消玉殒的前身能吗?说好要替前身回击,她不会食言。
时辰已经不早了,外边小雨初停,却还带着几分冷意。
纪挽棠想起记忆中钱答应掐过前身多次,且常用言语侮辱,忽而对她笑道:“你若是想让我原谅你也好办,如今已是巳时,知道东华门吗,你若是在东华门前跪上两个时辰,诚心忏悔,此事自然就能一笔勾销。”
“什、什么!”钱答应瞪大了眼睛,东华门常有宫女太监来往,从前便只有纪才人……哦不,是纯月仪在那处跪过。让她一个小主去东华门跪着,这不是存心打人脸吗?她若是真跪了,不就什么脸面都没了!
可若是不去……
钱答应抬头,见到纪挽棠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狠狠打了个冷战,双腿竟有些发抖——可若是不去,纯月仪日后想要折磨她,不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她难得有脑子里纷繁复杂的时候,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就在她纠结之事,纪挽棠懒懒道:“我可没时间同你在这里耗着,你若是不想去直说,我可不喜欢为难人,孙姐姐,孔姐姐,要不我们先行告退吧。”
闻言三人一同起身,孔小媛轻轻撞开钱答应,嘟囔了一句:“可别挡路。”
钱答应这才仿佛清醒过来,急切地拦住她们:“去,我去,只要纪、纯月仪能够原谅我,在东华门跪上两小时又有何妨!”
纪挽棠停下脚步,细细打量她脸上的神色,满意道:“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络夏,跟着钱答应,给我好好数着,两个时辰,一刻都不许少!”
钱答应脸色煞白,如丧考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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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被簇拥着往寝殿去,越往里间,宫女便越少,等到了梳妆台前,只剩下龚嬷嬷与两位贴身大宫女碧岚、青鸦服侍。
碧岚青鸦伺候皇后脱下沉重的冠服,龚嬷嬷在一旁不忿道:“老奴的娘娘啊,您可看那张妃嚣张的模样吧!就算您宽宏大量,老奴也受不得她如此诋毁您。她不过一妃子,您可是皇上亲封的皇后,母仪天下,她有什么资格如此嚣张,眼看着都快爬到您头上来了,您再不惩治她,哪还有人会把您放在眼里啊!”
想到临走前那一幕,皇后面色沉沉,目光中也满是怒火,只是一想到皇上对张家的厚待,她便只能忍下怒气道:“事关前朝,不是本宫能擅自决定的,只能由皇上下旨。”
龚嬷嬷连忙道:“皇上前朝事忙,哪会知晓一个张妃的嚣张,娘娘,这事您还得多上心,万不可放任不管啊!”
皇后沉思片刻,眯了眯眼道:“嬷嬷说的是,本宫身为一宫之主,有协理六宫之权,若是纵容张妃,使她日后气焰更甚,冲撞了不该冲撞的……那便是本宫的不是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宫女站在帘外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白答应在外求见。”
“让她进来吧。”皇后坐直了身子,碧岚与鸦青放下手中物件,往后退了两步,白答应进门后,先行了个礼,后自然地接手了替皇后梳妆的活计。
替皇后挽了个庄重又不夹头皮的牡丹髻,白答应柔声将方才发生的那些事一字不落说给她听,胡妃的装模作样,纪孙孔三人的结盟,钱答应的主动求和,纯月仪的反击与报复等。
一开始皇后对纪挽棠是不太在意的,可是这半个月皇帝竟离奇的召了纯月仪四次侍寝,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靖元帝一向的形象便是不爱美色,一个月能入后宫八次都算是多的,而这半月独纯月仪就有四次,这是何等的荣光?
故皇后对纯月仪上了些心,想着纯月仪现今地位低,容易打压,若是真有什么苗头,即使制止也就罢了。
不过听到白答应这么一说,原本柔弱可人的纯月仪在她心中变了副模样,与娴妃南辕北辙,倒是如张妃宁贵嫔般愚不可及,让她放下了心,笑了笑道:“到底年纪还小,沉不住气。行了,这些小打小闹日后就不用同本宫说了,白答应,陪本宫去见见王丽仪吧。”
第20章 讨好 讨好
出了景仁宫后,三人难得在御花园赏了会景,喂了会鱼,却听到不远处有人谄媚道:“胡妃娘娘,听说永和宫簪花阁正空着,不知我可否有这个荣幸能入住长和宫呢?”
纪挽棠三人当即止了步。
被讨好的胡妃先是笑了笑,然后十分漫不经心道:“袁贵人,你如今在张妃的翠微宫中吧,不是本宫不想要你,只是张妃此人,你也知道,若是与她对上,到时候本宫能明哲保身,你却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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