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宁主打一个言出必行,韩蓬好话说尽,连着两晚都没能敲开她的卧室门。
这两天她甚至练习着故意对他展露出敌意,毕竟是舒荣第一次安排她做点事,她希望自己可以表现得万无一失。
和舒荣一起去泊鲲港迎韩望北的路上,韩蓬已经被她弄得分不清虚实了。
“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冷漠脸望着车窗外,“talktothehand.”
韩蓬叹气,“你别入戏太深了。”
许晏宁不搭理他。韩蓬的脸也越来越郁闷。
舒荣倒是笑呵呵,并不指望靠他们的演技骗过韩望北,就当是看小孩儿过家家了。
“韩蓬,你那个还算争气的堂哥也来了。”
“不认识。”
舒荣带着两队保镖站在泊鲲港的出口,纡尊来迎韩望北,不过是卖自己外孙的面子。
他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些自诩正道又蝇营狗苟的资本家。
走在韩望北身后的,是他引以为傲的长孙,今年九月刚从mit航空航天工程系毕业的韩湛。
他也是韩望北几个孙子里,唯一那个没废掉的。
韩蓬和许晏宁一左一右站在舒荣身后,都是一脸漠然,看上去关系很不好的样子。
韩望北远远望见韩蓬便微微一怔,他和他爸爸韩正则,太像了。
韩湛先是看了一眼韩蓬,然后稍挪视线看向许晏宁。那是他常见的富家千金的派头,穿着不显山露水的奢牌,看似对什么都不以为然。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觉得她多半又是一个美丽富有却又令人感到乏味无趣的女孩儿。
舒荣和韩望北两只老狐狸握手,笑里藏刀。
“少爷,不跟你爷爷和你堂哥打个招呼?”
韩蓬咬肌微微动了动,朝韩望北微微点头,“爷爷,好久不见。”至于那位堂哥,他不想招呼。
满头白发的韩望北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朝身后偏了偏头,“韩湛,这是你弟弟韩蓬。”
韩蓬和韩湛的目光隔空相撞,冷漠的厌倦撞上了温和的从容。
韩蓬发觉这个堂哥被教养得和沉致衡是一个路数,看起来温和有礼,是他第一眼就看不顺眼的那种绅士。
“这位小姑娘是?”韩望北终于把目光落到许晏宁身上。
舒荣侧了侧身,满脸骄傲地说:“我孙女儿,晏宁。”
韩望北蹙了蹙眉,“哦?”他朝许晏宁微笑,“晏宁,你好。”
许晏宁表情平静地微微躬身,不卑不亢,“韩爷爷,您好。”
韩家祖孙入住showinhotel的皇家顶层套房之前,先在溁邸的中餐厅一起用了午饭。
席间,两只老狐狸看似是在寒暄,却又句句唇枪舌剑。
韩望北忽然将目光投向许晏宁,“晏宁,你爷爷骨子里就是个重男轻女的,他待你好不好啊?”
许晏宁微笑,“爷爷待我很好。”
舒荣哂笑,“老东西,一来就想挑拨我和我孙女儿的关系,你居心何在?”
韩望北半真半假地说,“这么漂亮乖巧的小姑娘,你要是待她不好,我倒是乐意带她回去做我的孙媳妇儿,好好待她。”
许晏宁微微蹙眉,抬眼迎上了韩湛投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他的眼神透过薄薄的镜片,带着审读的意味。她瞬即垂下眼,羞臊得两耳通红。
韩蓬唇角挂着一丝冷笑,这老狐狸真是会算计,想把有可能沾上舒荣遗产的人都变成他韩家人。
要不是答应了舒荣要陪着做戏,他都想直接掀桌了。
舒荣笑了笑,“我们家晏宁还小,以后要替我当家,还要留在岛上给我养老送终的,你把她带走了,我怎么办?”
韩望北咂摸着他的话,“听你这么说,也用不着我孙子给你养老送终了,那我把韩蓬带回去行不行?”
舒荣痛快应道:“行啊,你们这位韩家少爷我也帮你伺候了17年了,你想带走就带走吧,我夹道欢送。”
韩望北顺势望向韩蓬,“你外公的话你也听到了,外公终归是外公,要不要跟爷爷回洛杉矶?”
“我哪儿都不去。”韩蓬似笑非笑地望着舒荣,觉得不用等到寿宴当天了,此时正是个送“生日礼物”的好时机。
“外公,要不我跟你姓吧?我以后叫你爷爷,你别赶我走。我也不想当什么舒家少爷,不争什么家产,你以后给我安排个给晏宁小姐打杂的活就行,行不行?”
许晏宁眼睫眨了眨,表情克制得很好,但是憋笑憋得很辛苦。
果然,韩望北听了这话,气得脸都涨红了。
韩湛观察着韩蓬的表情,从他那张野性不羁的脸上读不出他这番话是真是假。
餐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舒荣撇了撇嘴,“我不在乎你姓什么,晏宁也不是跟我姓,我不看重这些。”
韩蓬垂着眼,面无表情地转了转桌上的水杯,觉得他们一个个的真爱演。
韩望北无话可说地沉默,一顿饭吃得五味杂陈。他们后续的聊天内容都开始往远了扯,时事政治,国家大事。
送走了韩家祖孙,舒荣赶去赌场处理突发状况。
韩蓬朝许晏宁抬了抬下巴,“我是不是也挺会演的?”
许晏宁耸了耸肩,转身就走,“你那个堂哥还挺好看的,风度翩翩。”
韩蓬脑子里的警报疯狂作响,他快步跟上她,“你什么意思?”
她漫不经心地嘟囔,“我随便说说。”
韩蓬气得不想说话,这几天沉致衡就够给他添堵了,今天又杀出来一个跟沉致衡同款但是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的韩湛。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发觉许晏宁大概是骨子里就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对这种所谓的绅士毫无抵抗力。
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拽进了自己的卧室,还没关上门就心怀不忿地狠狠吻她,一番唇舌厮磨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