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衍听得此言,差点脱口而出他贾仕德先天有病少埋汰旁人,马上意识到这是更忌讳的话,连忙别过头忍下去。
到底是有求于人,高明衍没一会又挂上笑脸,编了几句糊弄场面的漂亮话让翻译说给贾仕德听,“跟贾大人说,淳记的事情交给我就好,让他再等些时日。至于另一桩事,我回去便让下面的人将眼界儿抬高些,挑些好的,再请贾大人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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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秦山芙跟韩昼表明自己一定要追查到底后,韩昼便闷在原地不再说话了。
韩昼知道她素有主意,既然下了决断,便也没了阻拦的必要。只是他始终对她以身犯险这件事如鲠在喉,可又没有更好的法子,愁得他连着两个晚上都没睡好,心里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
秦山芙那晚也察觉到韩昼心里不痛快,知他牵挂自己,便也不好再与他争辩什么。
二人分别后各自筹谋着计划,三日后,韩昼主动找到了她。秦山芙鲜少见他严肃的样子,不免被他沉重的脸色唬住,乖乖坐下,等他开口。
“秦姑娘,既你打定了主意,韩某就不再多劝了。只是有一事,还请姑娘务必答应我。”
“何事?”
“我要跟你一起。”
秦山芙愣住,韩昼的视线却忽然躲闪起来,低下头磨磨唧唧从袖中掏出一卷红色的笺纸,迟疑半晌不敢拿出来。
“你说……那些遭了害的都是订了亲的年轻男女,若要有所获,你一人是万万不行的,所以……我……”
韩昼只觉心跳得按都按不住,明知这只是假的,是逢场作戏给人看的,可心中的希冀与忐忑折磨得他口不能言,只好硬着头皮将手中的红笺纸双手递到她眼下。
秦山芙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
“是婚书。”
韩昼鼓足勇气对上她的视线:“我托人去官府造了假,将你我二人的名字登在婚册上,取了官府下发的婚书来应付旁人。”
秦山芙一时无言,韩昼见她没表示便慌了神,忙解释道:“姑娘不要多心,这只是逢场作戏的法子,事过之后我便立即托人去将名字除去,不会碍着你今后谈婚论嫁。”
“倒不是这个意思。”秦山芙脱口道,意识到自己有些急了,接过婚书不好意思地笑笑:“多谢韩公子为我筹谋。只是这次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怕你……”
韩昼摇头:“我通知了家里的护卫,届时埋伏在周围随时接应。”他忽然又想到什么,问:“姑娘原想找谁陪同?”
“这个嘛……”秦山芙笑了笑,“我去信与窦大人说了这事,窦大人说京城认识他的人多,自己不方便露面,便给我指了个他手下的参将。”
韩昼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谁稀罕他的人!你莫要理他,就与我一处去吧。”
老实说,跟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男人涉险,秦山芙确实有些心里没底。眼下听韩昼如此坚决,便不再作态推辞,满心欢喜地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