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夏之秋的出现,记者们的注意力被迅速转移,人群中心的杜墨渊眉心微蹙,也把头转了过来。
我扛不住那样强大而专注的凝视,垂眸,手背后,掐了从一开始就失态沉默的崇青一把。。
平措松开我,走上前立在夏之秋身旁同那位姓黄的中年男人谈起话来。我听到平措向那男子问好,心下了然,拉着崇青就想先走。
崇青苍白得像鬼一样,摇摇欲坠的跟着我离开。我知道她根本放不下墨,可硬撑着不肯回头再看一眼。
我的内心也是酸楚难言,要怎样的爱才可以做到彼此视而不见呢。
“等等!”是杜墨渊的喊声。
我和崇青的身体瞬间绷直,我咬着牙回头,在心里转了无数个和他对峙时的场面。可令我意外的是,那个推开一众记者大步匆匆走来的男人,走近我们之后,却弯腰从光洁的地板上捡起了一个红绳串着的玉如意。
那个东西我认识,一直戴在崇青的身上,是杜墨渊在崇青27岁生日时送她的,从此就被她当成了宝。
一定是刚才太过紧张被崇青无意中拽断了。
“你们掉了东西。”背对着那些无所不能的记者,他的目光里终于泄露出丝丝内心的情绪,他把那个精致透亮的玉如意朝我们递过来,旁人不知,我却看得清楚,杜墨渊递送的方向,分明只对着崇青。
时间有片刻的凝滞,我感觉到崇青的手心在出汗,是那种怎么也干不透的冷汗,一层一层,好似没有停歇过。。
停了不知多久,在我感觉杜墨渊要是不做出下一步的举动,一定会被记者们怀疑的时候,崇青忽然开口:“不是我们掉的!猫子,我们走吧。”崇青拉着我头也不回地走向通道出口,自始自终也没有回眸再看一眼,她的步子迈的又快又急,我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她。
一路狂奔,直到门外一处隐蔽的角落里,崇青才停了下来。她紧抚着胸口,闭目痛苦地喘息,过了一会儿,呼吸终于平静下来,她才看着我,可怜兮兮地说:“我做的还行吧!没给你丢脸吧,猫子。”
我眼眶一热,抱住她,“干的太漂亮了!崇青,你真是好样的!”
一个曾经靠着遮掩才能平安度日的女人,如今,却彻头彻尾的变了。可见,爱情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可怕,它能瞬息间让人成疯成魔,它能让人登上天堂,也能让人坠入地狱。。
崇青等不及平措他们出来就先搭乘出租走了,我因为手中还有平措的行李所以只能等着和他们一起回去。我站在秋日冷冷的风里,远远的,看到他们依偎着朝我走来。我只觉得那团身影刺眼,那笑容刺心,而我,只能把头默默地转向一边。。
这难道就是现实吗?
如果是的话,我是否可以选择逃避。。。
家里的衣柜里还是那么拥挤,平措居然没有拿走他的行李,让我很是烦恼。后来一想,无非是些身外之物罢了,像他那样的家世背景,又何须亲手收拾,即使某些物品价值不菲,可对于他来讲,也不过是些浮华之物。
平措离开已经一周了。
每天晚饭后他会打来一个电话,简单的和我聊聊天。我没有主动找过他,甚至连一个主动的问候都没有,不太想去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怎么想,或是过的好不好。我只是在逃避,我想回归以前安宁简单的生活,即使孤单却不会心痛的那种简简单单的日子。
平措的父亲病情恶化了,因为这个原因,他没有更多的时间用来和我见面。我很平静地宽慰他,我说没关系,平措,照顾好你父亲。
他讶异于我淡漠和平静的态度,敏感地问我,是不是生气了?
我拍着胸脯,真心向他保证,自己没有生气,我甚至为自己高兴,因为我何其幸运,遇到他这样的好男人。
抛开一切不说,平措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这点判断力我还是有的。
他在电话那端欲言又止,刚叫了一声猫子,还没来得及往下说,我就听到柔柔的女声在喊他,那么熟悉的语调,不会是别人,只能是她。。
“平措,爸爸喊你过去。”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