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下了电梯,进入明亮的大厅。
我的手被平措牵住,可他并未看我,而是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微抿的唇角泄露了一些情绪。我默默地跟着他,腕上的天珠不时碰到他的表带,发出叮叮的响声。
崇青发现了我们的小动作,一笑,不怀好意地冲我挑了挑眉。我回瞪她一眼,警告她不要得意,等着待会儿被人收拾吧!
临上飞机前,薇薇儿上前紧紧拥抱了我。
短短几天相处,我和她建立了很深的情谊。她舍不得我,我也是一样。
“还是想对你说谢谢,猫子,这次,总是难为你了。”不用过多的言语,能够与她这样的女子相逢相知,同样我也想对她说声谢谢。
拍拍她的脊背,轻声在她耳边叮咛:“石头就交给你了,薇薇儿。”石头的身体总是所有人挥之不去的噩梦,从此一别,山长水阔,相见遥遥无期。而石头今后的人生,将独属于这个叫薇薇儿的女人。
薇薇儿的父亲丁汉臣也赶来送行。
他和平措总有谈不完的公事,直到上飞机前一分钟,他们还当场拍板了一个合作意向。
“乖女,不要难过,有机会我们就去春熙。”丁汉臣揽过面露伤感之色的女儿,顺便把平措推向我的身边,“去吧!一路平安!见到圣锋,烦请世侄带个好!就说我丁某人羡慕他啊,有个这么优秀的儿子,龙英的未来一定能够大发展!”丁汉臣一点也不掩饰对这个沉稳的年轻人的激赏。
薇薇儿听了后不乐意,她抱着丁汉臣的手臂,噘嘴撒娇说爸爸偏心,难道自己家的女儿就不优秀吗?她娇憨蛮横的样子惹得大家都轻笑起来,在这种和谐的气氛中,我们终于踏上了归途。。
生平第二次坐头等舱,依旧是不习惯。靠在舒适的座椅上,才知道自己最近这一段时间有多么的疲累。折磨我好久的心灵包袱终于可以放下,却感觉不到久违的轻松。我隔着崇青去看过道另一侧的平措,他上飞机之后就在处理公务,专注到忘我,连我几次窥探打量的行径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我想到落地后就要面对的现实,以及那个始终不离不弃追随他的美丽身影,一想起这些,我的头就剧烈的疼起来,疲惫的身体也像是被卷入凶险的漩涡里,不能自拔。
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后,我们在机场出口看到了优雅高贵的夏之秋,她穿了一袭干练精致的香奈儿套裙,手里拿着金色的手包,看到我们的时候,她把手包抬起,朝我们挥了挥。
尽管心里早有了准备,可是看到她的那一瞬,我的心还是一沉,随即表情变得愈发淡漠。
“辛苦了,欢迎回春熙。”夏之秋含笑而立,仪态风度无懈可击,只是目光在扫过我和平措交握的双手时,多停留了一下。也就是那么一瞬,就全然被温婉柔美的笑容掩盖过去了。
在这一点上,她和平措倒是绝配,都是很能掩饰的同一类人。
我承认我对平措已经有了看法,虽然他尽力弥补,并且当着夏之秋的面向她表明了态度,可我内心里却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我好像没那么相信他了。。
阌行健去江浙出差没能来机场接机,崇青也乐得自在,我们一行人前后交谈着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行至贵宾休息区那边时,前方忽然起了一阵混乱,一群记者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几个穿着正式的男人走进了大厅,并且,朝我们这边缓缓移动。我明显感到身边的崇青身体僵硬了一下,脚步竟停滞不前。我心中一惊,朝她视线凝注的方向看过去。
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正被记者围堵采访,我看到最中心的那个男人,英俊的面容冷然熟悉,竟是好久不见的杜墨渊。
一个恍神,双方已经离得近了,崇青的呼吸登时变得沉重无比,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低下头,把脸艰难地偏向一边。
我下意识地抢上一步,挡住那群人的视线,想就此擦肩而过,永不再见。可不幸的是,夏之秋却主动上前,和其中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搭上了话。
“黄叔叔,你们这是要出差吗?”
可能夏之秋的出现令人惊艳,许多记者又把镜头对准了她,夏之秋并没有惊慌,而是态度大方的伸出修长的手指挡在脸前,晃了晃,“我只是路过,不用关注我。”
其中有记者认出她,不禁叫道:“这不是四方集团的夏小姐吗?她怎么来了?”
提起本埠赫赫有名的四方集团,这些财经周刊的记者怎能不知道呢。四方集团的董事长姓夏,眼前这位美丽大方的夏小姐就是他的掌上明珠,据说夏董事长对女儿很娇惯,初秋时刚刚送了女儿一艘豪华游艇作为生日礼物,并且命名为秋天号。
“我来接朋友,碰巧遇到黄叔叔,就过来打声招呼。”神态自然之极的夏之秋向记者解释,顺便回眸,喊了一声,“平措,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