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讨论的人越来越多,连其他桌的人也凑了过去,小小酒馆一片热火朝天。
住在京城的老百姓对政治永远充满热情,闳都如此,过去的圣京也是如此。这些跟朝中政要权贵有关的敏感事件,以小道消息的形式迅速传播,虽然会在传播的过程被添油加醋,但却往往并非完全捕风捉影,而这些看似胡乱猜测的的分析,也难说是没有道理。
苏凌有些高兴,这两个人无论谁斗败的谁,抑或是两败俱伤,都是他乐于见到的。
丢一粒花生在嘴里:“店家,算账。”
店门上挂着半张少年的脸,看见苏凌转过头,飞快地缩了回去。苏凌也不过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门口。
果然,那半张脸不一会又悄悄伸了进来。
“殿下!”苏凌大吃一惊,那少年竟然是肖知渐。
肖知渐听他这一叫,拔腿就跑。苏凌追出来时,却见他站在街道拐角处,眼巴巴望着苏凌,如同要哭了一般。
“殿下。”苏凌叫了一声便想过去,不料肖知渐却急急向后退了两步,眼中滚出大滴的眼泪。
“殿下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情形有些诡异,这些日子关注肖知渐太少,莫非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苏凌的心“咯噔”一声,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
肖知渐看他追来,转身又想跑,匆忙之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哎呦,这个死孩子,走路也长点眼,看你把咱家撞得。”被撞倒的人声音尖细,肖知渐却理也没理,一溜烟跑进了一条巷子,再也看不到影子。
苏凌把那人扶起,却是胡贵。
胡贵咧着嘴摸摸自己的屁股:“公子爷,宫里来人传陛下口谕,急召你进宫,车驾已经等在门口了。”
宇文熠这次并未在自己的寝宫,当罗春把苏凌带到御书房时,苏凌惊讶地发现薛正也在这里。
回想起来,已经一两个月没有见到薛正了,连同好多平时熟识的虎卫都一起不见了踪影。苏凌虽然有些奇怪,但这事与己无关,也就没有多问。
但即便如此薛正是宇文熠的侍卫长,见到他原本也没什么奇怪。令苏凌感到惊讶的其实是此时的薛正居然坐在一张软榻上。见他进来,薛正眼角挑了一眼,便转开了去,神气间满是怒气,还夹杂着一种说不清的道不明的怨恨。
一百零三
“你过来。”宇文熠拉过苏凌坐下,他和苏凌的关系薛正清楚得很,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凌,有件事,朕一直想跟你说。”话说了一半,又生生停住,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苏凌。似乎在查看他的反应。
“陛下有事尽管讲。”苏凌心中还惦记着肖知渐,只盼宇文熠有什么事赶快说了,自己好去看看肖知渐到底出了什么事。
“嗯,这个……”宇文熠吞吞吐吐,憋了半晌终于狠狠叹口气:“薛正,还是你来说是怎么会事吧。”
苏凌疑惑的眼光转向薛正,这才发现他的胳膊吊在脖子上,腿也上了夹板,难怪会坐在软榻上面君。
薛正倒也干脆,大声道:“苏公子,薛正无能,一起去的兄弟死伤了十之八九,还是没能救出公子的家人,请公子恕罪。”嘴上说着恕罪,语气间却半点歉疚之意也无。薛正原本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而今这副样子,想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