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我的家人?”苏凌一脸茫然,对这句话显然难以理解。
薛正冷冷瞪着苏凌,却不再说话。
宇文熠见薛正这副模样,挥手命人将他抬下去,这才坐到苏凌身边,将事情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番。
原来两月前宇文熠得到密报,苏霆回到大夏后,损兵折将,肖浚睿非常不高兴,但不好过于明显地发作。不久之后,肖浚睿忽然下旨将苏家三族逮捕入狱,对外说是苏霆渎职,以至三万人马临阵失将,群龙无首全军覆没。而其真正的罪名却是叛国。
“胡说,苏霆绝对不可能叛国。”听到这里,苏凌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手脚冰凉:“我苏家世代忠良,怎么会出叛国之人?”
讥诮之色渐渐取代了满脸的忧虑,宇文熠嗤笑一声:“你世代忠良,也要有人信啊。苏霆在大燕时,朕不是跟他见过面么?还推杯换盏,相聚甚欢,何况你跟朕……”上下瞟着苏凌,其意思不言自明。
苏凌预感到宇文熠将要说什么一般,嘴唇开始不住地哆嗦,整个人都在摇晃。
宇文熠接着道:“朕知道这事以后,立刻派出虎卫,联络我们长年潜伏在夏的内线,试图救出你的家人,但……但肖浚睿发现此事后,居然提前将你的家人秘密处死,还布下陷阱等着薛正他们,结果,虎卫和我安排在大夏的内线伤亡惨重,损失了十之八九。”宇文熠摇头叹气,他说这话真假参半,内线的损失并不是很大,这么说只为在苏凌面前讨好。
苏凌浑身发着抖,呆呆盯着宇文熠,眼里空茫一片,整个人似乎失去了魂魄。
揽住苏凌的腰,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怪朕,没能救出他们。”宇文熠温柔得似乎要化成水,转头在苏凌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凌,大夏现在你也回不去了,就安心留在大燕吧,朕什么都依着你。”
苏凌依旧一动不动,木偶般任宇文熠搂着。
半晌,宇文熠才将苏凌稍稍推离自己,想把他抱到榻上休息一会。抬眼间不禁肝胆欲裂,只见苏凌面如金纸,双目紧闭,一股鲜血从嘴角潺潺流下,胸襟已被染红了一大片。
“凌!”宇文熠手忙脚乱地将苏凌放到榻上,呼唤御医。
不一会,须发尽白的张太医便颤巍巍地来到了御书房中。
苏凌已经躺在榻上,背对着人,全身缩成一团。
张太医并不认识他,但此人既然能够躺在大燕皇帝的御榻上,自然是自己要小心伺候的。
走到榻边坐下,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公子可否转过身让老朽诊脉?”
苏凌依旧缩成一团,纹丝不动。张太医以为他没有听见,又提高声音重复一次。依旧没动,莫非是昏过去了?站起身想要看看病人的脸色,但苏凌的脸深深藏在腹腿之间,半分也看不到。连双手都交叉着藏在胸前,根本无法诊脉。
这可如何诊治,张太医尴尬地将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宇文熠。宇文熠皱皱眉,示意罗春过去帮忙。罗春轻唤了几声,苏凌依旧不动,无奈之下,只好伸出手,想将苏凌翻过来。苏凌全身一阵巨震,将身体缩得更紧,任罗春如何央求用力,就是不肯转身,也不肯伸手。
罗春不敢过分用强,只得退开。
宇文熠走到榻前,想要温声安慰几句,又觉得不太妥当。对张太医道:“他家里出了点事,伤心过度,刚才吐了血。”
张太医松口气,诊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现在看样子“望”和“切”是没办法了,只能通过“闻”和“问”来判断,好在他行医多年经验丰富,这种病例不知见过多少,只要明白了苏凌的病根,按常规下药即可。
一百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