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怔愣过后,情绪瞬间沸腾了,激动得又笑又跳,差点哭出来。虽然是同样渴求了很久的东西,但赵墨浓轻而易举地送给他们时,他们没有体会到这种溢于言表的巨大的喜悦——因为得到的太轻易了,可是这一枚不一样,是他们花费了47个日日夜夜,饱经摧残、千辛万苦、甚至差点死在收割者手里,经历过无数次的希望与失望的心情起落,才终于靠自己的力量获得的,自然珍惜、宝贝得不得了!
“妈的,总算打到了,总算打到了!”乔惊霆兴奋地原地翻了两个跟头,一举跳上狂石怪的尸体,展臂大吼了两嗓子。
其他人也高兴得不得了,这意味着他们暂时不用再回到这里了,这个危险的地方直到现在依旧让他们时时处于心弦紧绷的警备状态,实在太累了,每次回到家,他们都会重重松上一口气,庆贺自己又一次从众帝之台活着回来了。
这47天的艰辛和对他们身心的锤炼,让他们终身难忘。
韩开予更是高兴,他抹了一把脸,差点喜极而泣:“谢天谢地啊,我终于能摆脱你们这帮人了。”
乔惊霆哈哈大笑道:“你会想我们的,你不是喜欢玩儿吗,放眼整个游戏,跟谁在一起能比跟我们在一起更好玩儿?”
韩开予皮笑肉不笑地说:“跟你们在一起是挺好玩儿的,但是要命啊,我还是更惜命的。”
“放心吧,我们会遵守承诺的,以后不会再骚扰你。”乔惊霆抱着韩开予的肩膀,心情愉悦极了,“不过,咱们毕竟出生入死过,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们都感谢你,有句话我放在这儿了,今后你需要我们帮忙,我们义不容辞。”
韩开予眼睛亮了亮,随即笑道:“别管你说得是真是假,这话我还是喜欢听的。”
“是真的。”乔惊霆咧嘴一笑。
邹一刀把石头收进仓库,大笑道:“走,咱们赶紧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回斗木獬喝酒去,必须好好庆祝庆祝!”
“对对对,回去喝酒。”
几人一起用旅行卷轴回到了众帝之台的生命树前,正打算凯旋回归斗木獬呢,那个在king的家里有过一面之缘的npc刘管家叫住了他们。
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紧张。
刘管家说king邀请乔惊霆和沈悟非一叙。
他们更紧张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屋——并且主动换了鞋。
还是原来的房间,甚至还是原来的布局——汤靖川和天崇分坐沙发两头,中间摆着正在进行的棋局。
这一次,他们倒不如上次那般拘谨了,想到邹一刀的时,乔惊霆心里还有几分埋怨,不客气地说:“汤先生对擂台赛的结果还满意吗?”
汤靖川眼睛还在盯着棋局,但他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这样的决斗就不无聊了是吗。”乔惊霆的拳头紧了又松,心里憋着一股气。
沈悟非拼命拽他袖子,怕他们今天出不去这个门。
汤靖川的唇角微微上翘:“决斗本身很无聊,结果不无聊。”
乔惊霆冷哼一声:“也是,反正你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局面。”
汤靖川没有说话,他托着下巴,对着棋局作思索状,良久,他才扭过头,看着沈悟非:“你过来。”
沈悟非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看了乔惊霆一眼,乔惊霆回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他才慢腾腾地挪了过去。
汤靖川朝着棋盘扬了扬下巴:“你觉得,我这局要怎么走?”
沈悟非低头看了一眼局势,汤靖川的白子明显处于劣势,兵被厮杀掉了一半,车也少了一个,天崇的黑子的车和马已经带着一个兵压进汤靖川的地界,三步之内必将军。
天崇抬头看着沈悟非,眼睛乌溜溜的,充满了灵性,若是光看眼睛,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既不说话、也不走路的如此闭塞的孩子。
沈悟非思考了一下,道:“汤先生,你现在的局势非常不利,但也还是有扭转的可能。”
“说。”
“我说了他就可以破解了,要不我悄悄告诉你?”
“直说。”
沈悟非轻咳一声道:“三步之内黑子要将军,你就是死局,所以这时候你要牺牲掉你的象或者马,使得黑子延缓一步,然后,你的车要下来,进行王车长易位,才能躲开这次的将军,但你这么做之后,后这颗棋就会暴露在黑子的威胁之下,必死无疑。”
“没有了后,我自保都难,要怎么反攻。”
“用车、马、兵保一颗兵顶到对方底线,升兵为后,以你现在的局势,我只能保你走到这一步,之后如果想赢,取决于天崇会不会失误,他不失误,你还是输。”
汤靖川点了点头:“有趣啊,那你觉得我该用哪颗棋当诱饵?象还是马,我又该保哪一个兵走到对方的底线,让它变成后呢?”
沈悟非微微眯了眯眼睛:“象和马在这个局势下的作用相差不大,你觉得哪个更好控制,就留下哪个,至于你剩下的四个兵……”他弯下腰,指了指最边缘、占据最不起眼位置的那一枚,“这颗。”
“为什么是它?它是离黑子底线最远的。”
“虽然它离得最远,但它前路清明,而且一步未走,一下子可以走两格,有可能后发先至。”
汤靖川沉默片刻,微微一笑,看向天崇:“你会失误吗?”
天崇眨了眨大眼睛,摇了摇头。
汤靖川缓缓道:“也就是说,我的王棋必死。”
沈悟非小心翼翼道:“是人都会失误,结局还未定呢。”
天崇再次摇了摇头,好像不太服气。
“指望别人的失误来赢,心里已经输了。”汤靖川将后背靠进了沙发里,明显已经放弃了这一局。
沈悟非轻声道:“汤先生叫我们来,不会只是观棋吧?有什么指示吗?”
“身在局外才叫‘观’,谁也不是观棋者。”
“没错,我们都是当局者。”沈悟非深吸一口气,“汤先生希望我们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