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他怀中,后背传来胸膛滚热的气息,清歌弯了弯唇角,这具身体真的是够弱,遗留下来的毛病还不少,真不知道自己没穿越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怎么挺得过来。
昨晚发生的一切,朦胧中还有点印象,那熟悉的龙涎香味一直围绕在她的身旁,一种足足的踏实感充实心房,原来生病的时候,心爱的人在旁边守护,就连病痛也不会那样难受。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吃了午饭后,御天乾去了书房,汶无颜和沐长风早就书房等着他,两人一见面就道:“太子爷,如今太子妃的名头可是天下闻名了。”
自早期盛宴上破了青鸾国诡计之后,再到破了瘟疫,及时救驾,智夺南平这一系列事情后,沐清歌的名字已被诸国所知晓,昨夜里一曲“天下惊鸿舞”更是让人赞为五绝。
舞姿柔绝,琵琶弦绝,乐曲宏绝,诗意悠绝,画意清绝。
汶无颜颇有性质道:“那些个文人才子,还写了句诗歌来赞。”
“何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写的倒是很不错。”大雍处于大陆北边,这诗很应景。
想起昨晚那一曲,有三国使者在这,传遍天下也不是什么怪事,各国之间的消息都是飞快的传递着的。
御天乾略微点点头,清歌的倾城倾国,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给这些人来写,他说不上多高兴。
倒是沐长风眼神微有闪烁,沉吟了一会,还是开口道:“太子爷,不知清歌身体现下如何?”
他说的是清歌,而不是太子妃,是以兄长的情分来问的,御天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高深莫测的压力,将沐长风看的心中一跳,他才开口道:“吃了无颜开的药后好多了。”
汶无颜笑着拍拍沐长风的肩膀道:“怎么,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哪里,不过是担心妹妹,所以问一下罢了。”沐长风也爽朗的笑笑,他心中最为希望的还是清歌能过的幸福,几句话后,聊天的内容换为了国家政事。
屋内茶香四溢,插着几株红梅正是俏美。
“那微臣便先下去处理了。”沐长风行礼后,退了出去。
御天乾拿笔批了个折子,放在一旁,口中问道:“药你要多上点心。”若是每个月清歌都疼上这么一回,他都要心疼死。
汶无颜笑着拉了一下袖子,拿手拨了拨放在桌子上白釉瓷瓶中的红梅,说道:“都说梅花冬日一点红,冷艳无双,在茫茫白雪中最为吸引,看来人也是如此啊。”
他这话虽然是带着扬声的调子说出来,可话中的意思却让御天乾眉头紧了紧,抬头望着他道:“说话不要拐弯抹角。”
汶无颜和他关系好了这么多年,知道他脾气,将手收回,笑容也略微敛了敛,“御天乾,你不觉得沐清歌很奇怪吗?”他一旦叫了御天乾的名字,就说明是用了朋友的身份来说话,他本来就是与御天乾赌输了之后答应为他跑腿的。
听到是说清歌的事,御天乾将毛笔搁在架上,眉眼冷冽深沉,低沉的音色中夹杂着不悦道:“你指的是什么?”
“沐清歌是沐宗佩不受宠的养女,根据当初的调查来看,她过的极为不好,身体也十分虚弱,是大雍人人都知的懦弱女,你认识她的时候发现她其实身手十分好,性格清冷骄傲,有没有不妥呢?”
“传言不可尽信。”御天乾拧眉道。
“是不是传言我不知道,当初御奕辰之所以和她退婚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懦弱,若是说她被欺负是因为没有武功,沐清歌在失去内力之前就是被欺负的了,可是,我们看到的沐清歌不是这样的。”汶无颜淡淡的将他的看法说出来,一直以来,他们觉得清歌武功好也许是被压迫后的反弹,毕竟在没有失去内力之前的沐清歌武功还是很好的,可是经过昨夜那一幕后,他心里却起了疑心,现在的沐清歌同样没有内力,可是在睡梦中身手都如此矫健,谁能欺负得到她。
御天乾也想起他和清歌的几次交手,的确,以那样的身手,沐家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欺负得到清歌,可是这也不代表什么,就好似他有许多暗地的势力不会明示于人一般。
见御天乾没有表示,想起昨晚星儿说的,他对沐清歌的确是极尽宠爱了,连月事都可以毫不避嫌的处理,更别提为她舍弃天下红颜,当下也不再多说,站起身,想了想,终还是说了句:“一个人突然变化的,无非是两种情况,第一,之前一直是在扮猪吃老虎,第二,这个人,不是原来那个。”
“我相信她。”御天乾丝毫都没有犹豫,变或不变都好,现在的清歌,才是他所喜欢的。
汶无颜也不想说太多,转身走出屋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叹了口气,沐清歌对御天乾的心他同样能看得到,可是,他也不得不提醒,身为皇室继承人,有太多的阴谋让人防不胜防。
长叹一声的清秀的男子,没有发现紧贴在阴暗的墙头阴影下,有一个纤细的人儿静静的伫立。
天越城中的别宫里,还是灯火通明。
这里居住的是从各国来访的使臣,这也是大雍的防范措施,毕竟各国之间表面交好,暗底之间那些手段层出不穷,为防止他们进入皇宫,安置在宫外总是保险一些。
云层很厚密,看不到一点星光,尽管行宫之中布置的很为恰当,两旁隔上一段距离就有宫灯照耀,但是两旁的常绿林木在冬天依旧是枝叶茂密,将灯光隔成斑驳的碎片,投落在细沙石铺成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