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时,这些斑驳的碎片便会微微的移动,变形,让地面充满了光怪陆离的质感。
冷夜里的人总是愿意早点睡眠,而此时的别宫中,在一处偏静的亭子,依稀听到两个女子的对话。
“我要的东西你让人送过去了吗?”深蓝衣女子淡淡的嗓音中有着威仪的问道,看着面前华服女子的眼里有着深藏的轻视,若不是因为这样东西只有面前女子那才有,她绝对不要和这样的人接触。
“已经送了过去,你答应我的东西呢。”华服女子压根没看到深蓝衣女子的表情,她充满自负的嗓音反问道,就算看到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这件事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双重好处,人人都以为她是个笨蛋,表象这种东西,谁要是相信了,那才是笨蛋。
“等你回国之后,自会找理由送给你的。”深蓝衣女子见问的问题已经得到答案,很明显话不想多说,左右顾盼了一圈,十分谨慎的想要结束谈话。
“哼,那便好,如果食言,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华服女子对她的表情不以为意,语句里有着微微讥讽。
“当然,你们族的人谁敢得罪呢,我可不像惹祸上身。”深蓝衣女子不想和她争辩什么,拉了拉裘衣,冬夜刺骨的寒一会儿就钻进了衣内。
“你知道那便好。”华服女子勾起一抹冷笑。
“好了,赶紧走了,别给人发现了。”深蓝衣女子话音刚落,就在这时,传来嘎吱的踩断树枝的声响,两人立即喊道:“是谁……”连忙往听到声响的地方追去。
风无声无息的刮过,黑暗的夜里藏着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一步一步的在这目光所不能及的暗处滋生疯长。
雪飘飘洒洒的下了两天,清歌喝了两天的药后,腹部基本不疼了,她被强制压着呆在府中,索然无味,便要出去走走,御天乾这日也恰好无事,便陪着清歌出府走走。
这时雪也小了,天空透出一丝丝的白,与乌色中显得很分明,既然是走走,那就不会坐马车,换个常服去走一走。
本来御天乾是不允许的,可是想着清歌不是那种呆在深宅大院里妇人,汶无颜说只要保暖了,出去走走也没事。
出了府门,街上的雪已经被打扫扫到了两旁,树枝枝桠上缀得满满的雪,好似一床白色的棉被盖在上头,有调皮的儿童跑过来,踹上一脚,那雪就纷纷洒落下来,比起正在飘着得小雪,要急剧的多。
两人并排在路上走着,御天乾替清歌拉了拉斗篷的领口,遮住飘落的雪花,“再过十天,你便是我真正的妻了。”十天后,便是司礼监选好的良辰吉日,这是最近的一个吉日,若不是因为他的坚持,北听芙还想等着开春之后再举办的,春日里的婚礼总是有个好意头的。
“这么迫不及待啊,还怕我跑了吗?”清歌笑着抬头看他,雪下的面孔格外的鲜明,那样峻冷的侧面,何时看都令人心动。
“怕,不过也不怕。”御天乾嘴角勾起,话语中带着宠溺的看着她。
“如何是怕,如何是不怕?”这样的回答,倒让清歌起了好奇心。
“怕慢上一日,不能让全天下看看最美的新娘子,不能早一天当上最幸福的新郎。”御天乾拉过她的手,墨蓝色的眼里满满的深情。
谁曾想到,冷峻的御天乾也会说出如此情深的话,又可曾想到,自己会为这样的情话喜得眉开眼笑,清歌玉白的面容宛若一朵雪莲在绽放,透出清幽的香,眼底都是漫出来的情意,斜眼看了一下天,“那不怕呢?”
“若是你跑了,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追回来。”他转过她的身子,一字一句道:“沐清歌,只能是御天乾的妻。”
神秘如大海的双眸中透出自己被包裹在藕荷色斗篷中的身影,那样专注,那样唯一,清歌的心好似被浸在了温泉中,流淌出绵绵不断的水流,滋润着心房的每一寸。
想起前两日,她因为要去书房里找一本书来看,听到汶无颜和御天乾的对话,她不怪汶无颜,他是尽心为御天乾着想,可是御天乾连犹豫都没有回答,让她更为感动,她不愿意对他有所隐瞒,微微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清歌开口道:“乾,其实我不是……”
啪……
一个小小的雪球迎面飞来,刚好砸在了御天乾的额头上,清歌的话生生堵在了口中。
这还有人能用雪球砸中御天乾,不过,她也没觉得有杀气啊,怎么……
御天乾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顺着雪球的飞行轨道看去。
只见离她们一丈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的和球似的三四岁小孩子,冻得发红的小爪子张开捂着眼睛,摇头晃道:“雪球不是我砸的,不是我砸的……”
周围还有四五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同样也是在打着雪仗,他这个举动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清歌觉得好笑,低着头掩饰着,御天乾黑着脸,拉着清歌往另一边走去。
小孩子透过手指缝隙偷偷看着御天乾和清歌两人,见两人转身,没有要骂他的意思,立即又笑嘻嘻的撒开腿,在地上抓雪与小伙伴打去了。
那样纯真无邪的样子,看的清歌有些发笑,她转过头来,看着御天乾额头还有沾了雪末,用手拍掉,笑道:“小孩子,难怪你我没发现。”小孩子的玩闹是最纯真的,没有半点杀气在里面,所以她和御天乾都没有防备小雪球砸过来。
见清歌说起小孩的时候,神情特别的柔和,御天乾脸色微微一敛,低头附在她耳边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