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声长吼划破天际,中断戏台子低下一众的议论。
小曲儿响起,众仙皆享受在戏曲中。
凡间的戏班子难得上一次天宫,仙神们十分珍惜,便不觉得这一趟来的委屈。
一出空城计逼到西城之下,只看那诸葛与司马懿对峙,万千军马胶着,攻城迫在眉睫之际,一行优伶忽而停了动作,提着衣袍纷纷下了戏台。
底下一众看客不满,叫嚷着请人出后台。
喧嚣引得高台上打情骂俏的锦华与齐豫投过目光来。
一片吵闹中,两个衣衫华贵的戏子上台,身材小的那人二话不说直接躺倒在地,高的那人扔掉手握的一把木戟,朝地上那人扑去,二人不顾众人疑惑,众目睽睽下撕扯对方的衣裳,不稍一会儿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做了起伏,嘴上还不停歇的喘着粗气,演的十分逼真。
底下的一众目瞪口呆,反应快的皆频频向后方打探高台上贴着极近的两个,窃窃私语起来。
这俩人无论身姿还是外形,都像极了……
锦华脸色胀得通红,起身摔掉手中的酒杯,与齐豫道:“这等淫……拙劣的戏曲还请来唱,齐将好兴致。”
说毕,锦华推开盘踞在身前的齐豫,带着一众随从气呼呼的离了宫。
齐豫一言未发,双眸染了显而易见的怒意,目光找到台下的林脩。
这厮正呷着小酒,看的津津有味。
“好看吗?”齐豫捻了一下手指,一会儿便来到林脩身后,掐上了他的脖子。
众仙皆屏气凝神望着两个,齐豫的戾气快要冲破天际了,林脩怕是要完。
今日又是唁灵宴,为的是吊唁火狐一族,这最后一脉恐怕要保不住了,还真是讽刺。
林脩毫不在意,饮完杯中的最后一口酒,指着台上的二人摇头道:“不像不像,若真的欢爱,得先有个前戏,那做上的该给下面的人舒展一下,若是省去前戏,下面的人该很痛苦,可这戏子竟眉头不皱一下,还是学的不够好。”
“那不如你亲自给我们演一个,不做前戏的痛苦模样。”齐豫揪着林脩的脖子,穿过仙群,直接提到戏台子上。
林脩捂着掐红了的脖子狂咳,哑声问道:“怎么演?”
“去把后台的所有人叫来!”齐豫未再理会林脩,朝身后步步紧跟的御河喊道。
“将军,这么多人看着。”御河犹豫,又看了一眼趴在台上一无所知的林脩,迟迟未动。
“戏不就是让人看的吗?让你去叫,你就去叫是了。”齐豫瞥了御河一眼。
御河领命,匆匆去了后台,不稍一会儿,一窝优伶们上了台,有些妆容还未来得及卸下,怪异的站了一排,低眉颔首,不明所以。
“你先来。”齐豫指着一脸惶恐的大高个儿。
大个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着道:“大人饶命。”
“没要你的命,不是喜欢演戏吗?去对着他来。”齐豫指着一旁略有所知的林脩,又道,“若是没让他痛苦的皱下眉,那我可是会要你的命。”
大个儿身子一颤,徐徐转头看向林脩。
对视了一番,林脩忽而起身朝台下跑去,大个儿猛地伸手拉住他的脚踝。
林脩嗵的一声倒地,额头撞出血来,向大个儿求道:“我受伤了,你快放开我!”
大个儿手攥了攥林脩的脚腕儿,松了些力度后看向齐豫。
齐豫已经坐在台前,玩弄着手里的酒杯,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桌面,丝毫不理会台上的种种。
大个儿心下一狠,与林脩道:“你可别怪我,我也是为了活命。”
说着,扒掉了林脩的裤子……
仙神们耳边萦绕着林脩痛苦的喊声,实在难受的欲离去。
“谁都不许走!”齐豫未从回头,朝身后窸窣的离席声喊道。
众仙不敢作声,又不愿再坐下,一堂的人站在齐豫后头面面相觑。
“好戏才刚开始,都急着回去干嘛。”齐豫瞥了一眼后方,这下子无人再敢走了。
林脩只觉得双眼眩晕,身体如撕裂般,迷蒙中向台下瞥了一眼,众仙皆面露惶恐,如被狼驱赶在此的羊,大气不敢喘一下。
痛苦的脸上,一丝笑意一闪而过。
“你笑什么!”齐豫捕捉到这一丝笑意,火气窜了上来,也是因着酒意不知收敛了,上前揪起林脩。
大高个提上裤子,匆忙跑到后面。
林脩双臂无力的抱成拳,与齐豫道:“今日一宴是为了吊唁我火狐一族,还望齐将今日放过我,等明儿再加倍惩治,我甘愿承受。”
林脩声音不大,却刚好传遍整个大堂。
众仙在下互相传递着目光。
林脩虽在天宫地位卑贱,可一众也因着他是火狐血脉容忍了他,生活了几百年多少有了些怜悯。
齐豫当年灭了火狐一族,又给无知的林脩灌了忘婆汤,原以为事情就过去了,没想到因着林脩揭穿他和锦华的私情,又惨遭报复,看来是日夜在此受折磨,简直是泯灭人性!
一众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