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今年诸多班主任中数陈子侑是最年轻,也是最好说话的一个。甭管消息靠不靠谱,总有人信,反正明天才正式开学,皮起来没个正型。
“看来假期论坛没少逛啊,”陈子侑挑起眉,撑身往下看:“那我八月初发在化学版的新高一知识梳理看了吗?”
底下赶紧附和:“看了看了!”
陈子侑就等着这句话:“行,明天第三节化学课改随堂测验,我随机出题,看看你们记住了多少。”
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瞬间戛然而止:“……”
陈子侑淡定如常,径直翻开点名册,道:“现在开始点名,叫到名字的同学麻烦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
“吴茵茵。”
“陈韵。”
“孟栗雅。”
“钟孟远。”
没人应,陈子侑又叫了一遍:“钟孟远,钟孟远同学,来了吗?”
另一个男生举手:“老师,他生病请假了!”
陈子侑在男孩的名字后面填了‘因病缺勤’:“行,我知道了。下一个——”
“我靠,钟孟远……”杨洛手机搁桌洞里打游戏打得正欢,听到熟悉的名字一激灵,赶紧招呼前排的江川:“你听见没钟孟远!他怎么也在这个班!”
“我没聋。”江川嫌弃他大惊小怪:“系统随机分的班,在就在呗。”
“可是他不是……”杨洛还想说什么,在江川的瞪视下自动消音。
得,冤家路窄,这三年又不得安生了。
返校主要任务是班会和发新教材,科任老师不用上班。不过欧阳黎新职上任,按照惯例,要和任教班级的班主任打声招呼,顺便把办公桌整理出来,不得不来。
昨天两人把行李从酒店搬到公寓,正式开始室友生活。留给欧阳黎的房间之前擦过,但算算起码得有七八天没进去过了,夏天开窗容易积灰,地面堆了薄薄一层。
欧阳黎进去巡视了一圈,没急着把行李拖进房间,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边儿,松开了袖口的扣子向上挽,问:“有抹布和水盆吗?”
陈子侑赶紧给人找来抹布。
欧阳黎端着水盆钻进去了,紧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陈子侑扒门一瞧——大帅比正兢兢业业地跪着一寸寸擦地板呢,赶紧抄抹布进去和对方一起干。
眼看着水一次次脏了又换,陈子侑才发现这哥们怕不是有洁癖。
全擦完一遍后,陈子侑几乎透支了当天运动量,欧阳黎也够呛,抹布扔到一边,你看我我看你,瘫在沙发对着喘,场面一度少儿不宜。
陈子侑喘好了,散漫揪着靠枕边的穗和他打商量:“老欧,商量个事。”
对方闻声动了动,抬起眼皮:“什么。”
经历过传纸条和扫除,陈子侑自觉他们纸打的交情已经升华,干脆称呼连带着一同进化了,反正欧阳黎比他年长,叫老欧没毛病。
“要不大扫除我们一起干吧?”他补充:“我当主力多干点,行不行?”
他们家不算小,要按欧阳黎的标准干,周末运动量说不定比上班还多,时间长了真受不住。
欧阳黎还没缓好,听了歪在沙发垫笑出气音,好久才答:“行。”
他带的行李不多,多半是衣服和各式资料,生活必需品几乎没有,还是借了陈子侑买来备用的。只把床铺整理好了,其他小玩意列了张清单,明天去家居店补齐。
陈子侑班会结束得早,车开到校门口,给老干部发微信,对方头像是一张高糊的碧海蓝天和椰树沙滩,槽点无数,浓浓的70年代老父亲风格。
教书救不了中国人:搞定了吗
oyl:差不多了,我去找你?
教书救不了中国人:不用,我在校门口,你出来就能看到我了
oyl:好的,我来了
教书救不了中国人:everybody嗨起来.jpg
这会儿零星几个学生没走尽,欧阳黎这张生面孔文质出群,不可能不受瞩目。
百米外的校门口停着辆锐红的雷克萨斯,太阳一照颜色极骚,闪闪发亮离半个操场都能看见。欧阳黎腹诽——谁神经病啊,买这么骚包的车。
正当他准备默默绕开的时候,车窗突然降下半扇,陈子侑坐在驾驶座,懒懒地冲他挥挥手:“嗨朋友,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欧阳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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