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欧阳黎真诚发问：“陈子侑你认真的吗。”
陈子侑：“不然你以为我这车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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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黎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半寸，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给我一个上车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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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想想，”陈子侑假装思考，然后抬手一指：“身后有学生拍你。”
好理由，无懈可击。欧阳黎迅速坐上副驾驶，陈子侑一脚油门，一抹明灿的骚红扬长而去。
熟悉的街景忽忽地闪过，天蓝得纯粹，滚过的每一波热浪清晰可见，车内空调充足，愣神的功夫，窗外的风景已经变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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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交错熙攘，冷空气将他们从喧嚣中剥离出来，想打破沉默又束手无策。
事实上，欧阳黎应付得了大多数交际活动，唯独不擅长没话找话，尤其对方看上去也不像多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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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歌吗？”陈子侑侧头问。
欧阳黎一愣：“好啊。”
驶到十字路口车子缓缓降速，对方趁等绿灯的空隙，扭开了音响，歌声从高潮唱起，魔性地歌声响彻车厢：“烤面筋——烤面筋——我的烤面筋——”
欧阳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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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吃了每天都开心——让你吃了每个清晨黄昏都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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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侑冷静如故，车内歌声依旧：“真正的烤面筋——可儿带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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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毕，欧阳黎已然笑倒：“采访下这位司机师傅，车载cd为什么会有这么魔性的歌？”
“20xx年度沙雕歌曲大全，随手下的。”等红灯时陈子侑哒哒敲着方向盘，答得很快：“我怕你尴尬，缓解下气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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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贴心，确实很管用。”欧阳黎调整了个舒服点的坐姿：“没想到你还买了车，颜色挺新颖的。”
对方转过来的眼神里分明写着我信了你的邪，可惜绿灯了，只好又转回去，隔了会：“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会选这么骚包的颜色。”
原来他也知道骚，欧阳黎心想，表面不动声色：“所以为什么要挑亮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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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大多数人买科迈罗的会买黄色一样，跑车不骚包不能被认出来等于失去了它贵的价值。”陈子侑振振有词的同时叹了口气，对在这种场合下解释很失望：“唉没意思，你是这么多人里反应最平淡的一个。”
欧阳黎抱歉地看着他：“实不相瞒，其实我心情很复杂，要不你脑补一下？”说着掏出手机，给远在a市的黎离发了条微信——
oyl：老离，再买车可不能买亮红色，太二/逼了。
四小时后，黎离发来一条一秒钟的语音，言简意赅：“有病？”
烤面筋的后遗症太强，下了车旋律还在欧阳黎脑子里挥之不去，甚至有点饿。
附中附近没有大型超市和家居店，只能开车去城西。他们去的那家多业态的家居体验店新开张不久，在三环外。
店面占地空间很大，分割成各个风格的样板间，不像别的建装只卖家具，这家家电家装一体化的同时还提供装饰品和部分杂货。
九月已经过了家装旺季，时间点掐得不错，下午的家居杂货店空空荡荡，来逛的顾客不及导购员一半多，没走出几步便被拦住：“先生，有兴趣体验一下我们的新款电动牙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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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陈子侑在他之前开口说：“谢谢，这次不了，下次睡觉前我们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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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物清单不长，都是些软装类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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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黎是讲究人，追求生活情调，杀进软装区拿了一堆有的没的，陈子侑亦步亦趋，眼睁睁见证他买了一堆有的没的，除了感叹有钱真好之外，很想提醒他有些东西买来除了落灰没有别的用途。
但欧阳黎个头不小一男的，穿西装蹲在那认认真真对比木制和铁制衣挂性价比的样子很有画面冲击感。
怪贤惠的。
陈子侑想想还是放弃了，劝也多半听不进去——人类这种生物，只有买完日后想起来，才知道自己有多败家。
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绕到绿植陈列区。
陈子侑见对方研究花花草草上的说明：“你要买？”
“恩，以前家里养过不少。”欧阳黎拿起两株绿萝，侧过脸问：“挺好养的，我送你一盆吧？”
“打扰了。”陈子侑举双手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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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议无效，两盆花还是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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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绿萝，另一株换成了常春藤，都属于好养的品种，欧阳黎挺高兴，欢欢喜喜地把花摆在卧室的小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