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应了那句老话:运气是条狗,追也追不上,打也打不走。
钟斐:“所以你以为我算计你?”
梅恶:“不然呢,你既然能赢了那些船夫,肯定能掷出大点来。”
钟斐明白了,这家伙特别渴望输,渴望到以为让他赢的人都是在害他——这是被害妄想症,得治!
星隐插了一句:“运势这东西不可说,运气好,绊倒拾元宝。”
梅恶摇头:“不,是灾难的前奏。”
梅恶有前车之鉴。
梅家祖传也就一家大赌场,梅恶的父亲雷厉风行善于经营,赌场才四处开花。十五年前,也就是梅恶十岁时,梅家兴盛到极点,堆金积玉,真有烈火烹油的富贵。但是,正当壮年的梅父却突发恶疾,病逝前一句遗言都没留下。
梅家三代单传,梅父死后,没有一个能做主的,梅府很快衰败下来,赌场卖了好几个。
幸好梅恶继承了其父的经营手段,十五岁掌管了梅家,力挽狂澜,不出十年比其父在时还兴旺。与狂妄的父亲不同,经历过兴衰的梅恶谨小慎微,甚至到神经质的地步。小富靠勤,大富靠命,他对运势的波动尤其敏感。
年初,他察觉到自己运势顺得惊人。
他刻意试验了几次,就像冥冥之中有神在操控一样,逢赌必赢。即使不赌,好消息也接踵而至,门板都挡不住。他用了很多方法,甚至暗地里给自家赌场找事,没用,糟糕的事情反而让赌场更上一层——这种不正常的极顺之后,会是一个大跟斗吗?
因为只是猜疑,一不能告官,二不能惊扰妻儿,三没法跟熟人说。压抑至极的梅恶独自惶恐,承受猜疑的痛苦,辗转难眠,茶饭不思。
白如吸血鬼一样的脸,暗红的眼,这样的他完全不像“顺到爆炸”的气势。
钟斐疑惑:“我们不是捕快,查不了这种事。”
梅恶抽了一抽脸皮,苦笑:“我听管事的说,星隐少侠大显神功,把风浪制住。梅某有个不情之请,请二位公子留在梅府,护我安全,多少报酬你们尽管开口就是。”
绕了大半天,原来是想让星隐当他的保镖。
星隐率先开口了:“我们急着赶路,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
钟斐:“梅少,的确如此。”
虽然同情他,钟斐耽搁不起。这世界,变换莫测,万一生出什么事,比如像小牢那样把能量源吸走,那可无可挽回了。尽早充够能量源,启动智脑,想法子造战舰飞回星球——万事有轻重缓急,再说钟斐也不是侦探捕快。
梅恶说:“一千银两够吗,护我一个月。”
星隐冷笑:“谁又不缺那点银两,我给你几千万,你能让两个大门派打到尸横遍野吗?”
梅恶惊了,重新打量星隐,忽然若有所思,苍白的脸焕发神采,暗红的瞳孔闪出别样的光芒——绝对是赌徒有胜算时的那种光芒,钟斐暗想不妙。
果然梅恶手指一抚嘴唇:“星隐少侠和钟公子可是眷侣?”
钟斐慎重回答:“只是好友。”
谈不上知己,比路人好得多,钟斐自觉没说错,星隐抿紧嘴唇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