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正要去按壁灯,俞静山忽然道:“等会再开吧”
“不应该啊,时间还没有到”,张淮思索纳闷,“难道是药效对您的作用减半了?”
“可能吧”
大约五分钟之后,俞静山亲自将吊灯打开。明晃晃的光线从头顶瞬间倾泻,洒满卧室角落。
俞静山脸色不好看,他从眉骨到下颚的弧线非常好,四十多岁的年纪没有一丝皱纹。年轻到不可思议的外壳堪称完美,但是张淮知道对方保持皮囊不老的“秘法”。
人工雕琢之后的面皮带着生冷,俞静山慢慢抚摸着手背肌肤,开口道:“下一次注射是什么时候?”
“我会根据你的身体状况来调整时间间隔,通过外部干预生命发展本就是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还是谨慎为好”
俞静山轻轻点头,“实验进度怎么样了?”
“有一半了”,张淮思忖片刻,继续道:“得益于大少爷这个新鲜的样本”
“俞砚确实很令我惊喜,我记得米尔文教授在的时候就开始研制这种药剂了”
“老师天纵奇才,思想也超前”,张淮带上一丝笑意,忽然想到什么转为苦涩,“他死的时候实验经历过无数次失败,最终成品也不完善。当时我才刚读研究生,在下面打杂”
俞静山带头走在前面,这栋别墅更像是医疗仪器的贩卖之地,各种在末世都难得卖到的器具堆放。
在进行全身检查之前,俞静山忽然朝窗外看一眼。
张淮随口道:“我进来之前看了,没人。而且别墅周围都是摄像头,现在监控录像里面连只野鸟都没有”
“开始吧”
月黑风高夜,白房子一楼的窗口还亮着耀耀白光。俞砚合衣躺在床上,他用手背盖住眼睛,像是睡着了。
俞夫人端着汤药进来的时候,一边责怪一边将被子摊开,“你这孩子身体不挺好还不爱护”
“妈妈”
“嗯,怎么了?”,俞夫人将汤药放下。
“你要我喝的药有什么功效?”,俞砚翻身趴在枕头上,“补血占很大一部分吧”
俞夫人缓缓点头,要走的时候,俞砚忽然出声:“您知道有这世上有攥改记忆的方法吗?”
俞夫人心口漏跳一下,秀致的眉毛皱起又松开,“没听说过”
空气凝滞了几分,恰在俞砚要再次张嘴的时候,傅延面容严肃拿着刚洗好的衣服站在门口。
他微微弯腰,“俞夫人晚上好”
有人岔开这个话题,俞夫人匆匆应付,“注意让少爷保暖”
女人优美的背影淡出傅延瞳孔,他绷住的肌肉缓缓放松,调出一个堪称快要裂开嘴角的笑容凑到俞砚脸旁。
傅延呼出的热气搔着俞砚耳廓,后者不好意思的挪开,“你靠太近了”
“你起来喝药我就离远点”
俞砚没好气的瞪傅延一眼,说是瞪更像是嗔怒。他眼尾带着润意微微扬起,漫不经心的一撇,长长的睫毛能挠到人心底里去。
傅延不争气的吞口水,结巴道:“砚……砚,你别这么勾引的看我,我怕忍不住”
俞砚脸红个通透,“勾引?亏你想得出来”
傅延不再臊他,正色说:“我跟你提议的事情怎么样了?”
俞砚咕隆咕隆吧汤药全部喝下去,接过纸巾擦嘴。他将揣在兜里的纸屑拿出来,“能认出上面写什么吗?”
傅延对着灯光打量半天,才从上面找出“记忆”“技术”几个字,中间还烧了两个词。他递回俞砚手中,“能猜出来,你从哪里找来的?”
俞砚半仰着脑袋,不辨喜怒,“张淮那里,你怎么猜出来的?”
“很简单”,傅延坐到床边,抬手摸俞砚头顶,和对方额头相抵,喃喃说:“你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失忆,肯定是俞静山对你做了什么。我以前跟你讲不听,非要自己发现问题了才相信”
傅延叹气:“岳父大人既然在你心里的地位这么高,我总不能老是挑你伤口撒盐吧”
“你跟我这么亲密,不怕突然有人闯进里发现啊”
傅延轻笑一句,“耳听八方谁能比得过你。房间里没有摄像头,我已经确认过好几遍了”
俞砚却没有说笑的心思,这小片纸条边缘是黑的,中间烂了个窟窿。从触感和纸质来看,应该是文件封面,在烧掉的时候没有燃干净。
他背对着傅延躺下,“门外守着去”
“是,我的少爷”
傅延关灯锁门,忠实扮演保镖兼职保姆的角色。
俞砚睁眼到半夜,他脑海中循环播发和俞静山相处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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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等俞砚恢复记忆的时候送份什么大礼给他爸爸比较好(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