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曜的事情上,羊献容再怎么恨羊玄之,可他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还是很疼她的,知道他病重,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冯异看到她回来,十分欢喜,“娘娘回来就好,老爷方才发烧说胡话,还说起娘娘呢。”
“冯叔,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这样客气,还是称我小姐吧。”羊献容有点别扭。
旁人叫没觉得怎样,可冯异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一直叫“叔叔”,叫她“娘娘”太生疏。
冯异忙道,“礼不可废,娘娘快进去看看吧,大小姐在侍疾呢。”
“好。”羊献容进了屋,果然见大姐羊献柔在为父亲擦脸,过去道,“大姐辛苦了。”
羊献柔头也不回,冷冷道,“辛苦有什么办法,我没有进宫的命,只能留在府里辛苦,哪像你跟二妹,穿金戴银,极尽享受,哪还记得我辛不辛苦。”
她还一直为没能进东宫的事耿耿于怀呢,说到底也不是羊献容的错。
“大姐的辛苦,我都明白,我跟二妹都不能在父亲跟前尽孝,就多多劳烦大姐了。”羊献容不计较她话里的刺,只说好听的。
“少说这话寒碜我!”羊献柔将毛巾狠狠摔进盆里,水花四溅,“你回来就是为了炫耀你跟二妹现在有多得意,你怀了身孕有多了不起,是不是?”
羊献容脸色泛了青。
“阿柔,你……太过分了,咳咳……”羊玄之被吵醒,听这话气的一阵咳,“就你这性子,多亏了没有进宫,否则……”
羊献柔恼羞成怒,猛地站起来,“父亲,你凭这么说我?我是因为没进宫,心里难受,所以才这样,我要真进了宫,怎么可能乱发脾气,你分明就是看不起我!”
“你这孩子……”
“父亲别气了,”羊献容坐下来,拧干毛巾,擦羊玄之脸上、手上的水,“大姐心里有气,让她说几句,我没什么。”
“少装好人!”羊献柔自觉有些下不来台,跑了出去。
羊玄之气的又是一阵咳,“就阿柔这性子,还想着进宫,不知道要吃多大的亏……”
“大姐也是心中有怨气,如她自己所说,若她真进了宫,这性子也是会收敛的。”羊献容淡淡道。
羊玄之愣了愣,不太确定地道,“阿容,听你这意思,你真的想让阿柔进宫?”
羊献柔其实并没有去远,是记起厨房里父亲的药还煨着,就出门嘱咐丫鬟去厨房看看,才转回来,就听到父亲这话,不禁大喜,赶紧贴到门上去听。
羊献容没有否认,“大姐一直就想进东宫服侍太子,这是她的愿望,而我的愿望,就是不要进东宫,不要服侍太子,结果造化弄人,我们两个的愿望都没有达成,我知道不能如愿的痛苦,所以我明白大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