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后,众人都向司马冏表示恭喜,他神情平静地受下,随后离去。
待众人退去,司马越才紧走几步,追上司马乂,“士度,你这几天脸色不好,精神也差,身体不适吗?”
司马乂摇头,“没有什么,许是有些累了,歇息几天就没事了。”
“当真没事?”司马越怀疑地道,“你可不要瞒着我,有什么事情与我说,你与我还见外吗?”
司马乂笑了笑,“真的没事,不必担心。皇上如今立了太子,朝中总算是稳定下来,我还能有什么事。”
“是啊,”司马越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我也没想到,齐王会提议立司马覃为太子,我本以为……罢了,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希望齐王能够真心辅佐太子,大晋才会平静。”
“但愿吧。”司马乂暗暗苦笑。
当初收到司马颙要他做内应,讨伐齐王的密信时,他是很吃惊的,然想到大晋再也经不起任何的风雨飘摇,而齐王的所做所为,又太让他失望,所以他没有太多的考虑,就答应下来。
却不料消息走漏,齐王许是知道了此事,最近他王府四周,总有神神秘秘的人出没,他若出门,必有人跟踪,甚至有几次,出了“意外”,几乎危及到他的生命。
他知道,这是齐王找人动的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他性命呢。
然而他并没有证据,那些意外又实在是找不出半点不妥,就算他要质问齐王,或者向皇上禀报,也不可能有任何结果,反而会使得他与河间王合谋除掉齐王之事,提早暴露,对形势越发不利。
因为此事,他给河间王去了信,说明此事,并提议暂缓行动。
然而河间王却说,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任命李含为都督,率领各军驻屯阴盘,先行军已经驻扎在了新安,距离洛阳,只有一百二十里。
不止如此,皇弟司马颖也已经准备起兵,若在此时改变计划,根本来不及收场,定会更加大乱。
如此情况之下,司马乂只能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若能以自己为饵,吸引齐王的注意力,河间王与成都王攻打齐王,胜算还能更大些。
正因为有了必死之心,上次与司马颖共同祭拜先帝时,他才说出那句隐晦的话,因他不愿说出事实,让司马颖担心,继而做出破坏整个计划的事。
司马颖当时还没有想到那么,自然也没能明白他的危险处境,而这一切,他也不打算让司马越知道,否则,只会牵连更多的人陪他一起遭难罢了。
再说,就算齐王要杀他,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他虽不欲让别人知道,也没打算,坐以待毙。
两人说了几句,即分开,各自回府。
——
啪,司马冏将表疏摔在桌上,怒极反笑,“看看,看看!好个河间王,竟上表列出本王罪状,还扬言率领十万兵马,与成都王、新野王、范阳王等诸王共会洛阳,讨伐本王,他们这是要置本王于死地!”
在他四周坐着的,自然都是他的人,其中就包括“五公”及参军皇甫商、司马赵骧等人,甚至连司徒王戎都在,个个神情肃穆,垂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