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陵看着这位脸庞红肿、眼神无比怨毒的小姑娘,只觉得由小腹之中蹿起了一阵彻骨的寒意,待撞入胸膛之后,又燃起一场滔天大火,直烧的他双眼通红、胸中憋闷难当……
然而眼下天色已然黑透,虽城中火光四起,但可见度却并不算高;再加上这名征北军的老卒,又沉浸在暴力与施虐的带来病态快感之中,并未发觉陈子陵面有不善之色:
“陈帅,这丫头家里穷,没存着多少粮食,我还没搜够明天要吃的粮食呢!这样吧,您要是不喜欢她的话,那就麻烦您帮我看一会;等我一会去搜罗到咱俩人的粮食,再回来接她成不?”
说完之后,见陈子陵并未出言反对,这老卒憨憨一笑,背手解下了一捆麻绳,三两下便将这位姑娘的手脚捆绑在一起。随后他腰杆一较劲、横着将这位姑娘甩在了陈子陵的马鞍后方;临走之前,还极其粗鲁的捏了一把对方的臀部!
待这老卒重新去搜罗粮食之后,陈子陵便翻身下马,缓步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胡同中,并身手解开了绑在姑娘手脚上的绳子……
噌!
一道脆响传来,这名刚刚才恢复活动能力的小姑娘,竟迅速拔出了陈子陵腰间悬挂的“天子剑”!
还未等陈子陵反应过来,他已然迅速反持剑柄、将剑尖抵在了自己的下颌之上!
陈子陵感受着对方眼中的怨毒与仇恨,眼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立刻低声斥道:
“有什么话好说,那可是把真家伙!”
然而这位十几岁的小姑娘,既没有求饶、也没有破口大骂,反而露出了一抹渗人的微笑来:
“我跟你们这群畜生,没话好说!”
噗!
那柄由周长风赐予陈子陵的天子剑,瞬间穿透了这位姑娘的下颌。通过那仅露在外面的小半截剑身,足见此女性格之刚烈!
而那把金镶玉嵌的华美剑鞘,如此也沾染了一层嫣红的胭脂血,在夜色与星光的映衬下、散发出妖冶的光芒……
陈子陵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几次想要伸手拔出那柄天子剑、却根本无法抑制双手的颤抖。而且更为荒谬的是,他眼见这般惨剧发生,一时之间,竟不知应该去怨恨谁人!
“陈帅,您可真是让我好找啊……您瞧瞧,我刚刚找到了一只烧鸡……哎,这小娘们是怎么回事啊?”
就在陈子陵心中一片茫然之时,那位亲手擒下了烈性姑娘的征北军老卒,已然去而复返。此时他脖子上挎着一个蓝色的布包袱、身后还拖拽着两名衣着华贵的妇人……
陈子陵不知该如何对答才好,便只能颔首不语;可这汉子走到近前,一见这副血腥的场面,眼珠一转,便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他妈的,这小娘们还真是给脸不要脸!陈帅那是何等的英雄,能看上她那是天大的福份!就凭她这两条小细胳膊,拿把破剑就想行刺您?真是不知好歹……”
这名老卒一边拍着马屁、一边放下了身后拖拽的两名妇人。随后,又一人照着小腹补了一脚,瞬间将她们踢成了烧熟的大虾一般、蜷在地上弓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吐起了黄水。
随后,这征北军老卒走上前来,抬脚踩住了烈性姑娘的下颌,用自己的小褂缠住滑腻血腥的剑柄,肩膀较劲、用力向外一抽……
“哧啦啦”一阵摩擦之声,直听得陈子陵是头皮发麻、牙齿发酸,胃中一阵阵的反酸水,差点当场吐了出来!要知道,这番场面的血腥程度,对于刚刚在河东城下血战数十日的陈子陵来说,本该是小儿科一般简单……
“嚯!原来是天子剑啊!啧啧啧,看看人家这做工,这才叫正经玩意呢……”
直到那名老卒抽剑在手,这才发现竟然是象征着绝对权利的天子剑!于是,他一边满口赞许、一边用手里的破小褂,反复擦拭了沾染在剑柄上的鲜血;随后才双手捧还于陈子陵的面前:
“陈帅,天子剑您可得收好了。一个小娘们死了不算事,我才刚洗劫了一家大户,瞧见了吗,连大带小,我全给您抓回来了!而且我还在他们家后厨找到了一些酒肉,只不过新军那帮小崽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比疯狗还能护食!我跟他们打了一架,就抢到了这点玩意……您凑合着吃吧……”
打完了小报告之后,这名汉子弯腰揪起了那两名妇人的发髻、凑到了陈子陵面前:
“您瞧瞧,这姿色还入的了您的眼吗?嘿,也就是有钱的大户人家,才养得起这么白净的娘们……”
陈子陵望着这个热情如火的征北军老卒,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眼前之人,究竟是现实还是幻象!他不知道自己手下的精锐,本性就是如此卑劣残忍;还是因为自己的“权宜之计”,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陈子陵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做出一副满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