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曲九复闻言心中暗道:可不就得了一场病,只不过是心病,差点成疯病了。
李衡笑了笑:“吃一顿饱饭,睡一夜饱觉便好了。”
“怎么?难道你这一路都没吃过饱饭,睡过饱觉?”顾小寒故作大惊的叫唤道,“啧啧啧,这天壤之别啊!许公子,怎么说李公子也是你们请去的贵客,这待遇有点不合规吧?”
许清和淡淡的看了眼他,对他的揶揄置之不理。
“幸好就赶这么几天路,若是赶十天半个月,那还得了,估计被折磨的宛姑娘都瞧不上了。”
恰巧宛葭月双手插怀走进来听到这句,笑着碎步跑到跟前抱着李衡的胳膊,“这等俊美的公子,我怎么可能瞧不上?是不是?”
李衡想抽回手臂,她死死抱着,怕用力过甚伤着她,李衡便由着她抱着。
她得寸进尺的探手要去抚李衡的脸颊。
李衡立即的侧头抬手挡开温声劝道:“别闹。”大庭广众之下,护卫、客栈伙计和其他客人都看着呢,他堂堂的八尺男儿被一个姑娘当众调`戏成何体统。
宛葭月听话的收回了手,李衡刚想将自己的胳膊抽回去,宛葭月又紧紧的抱住:“李公子,你坐了一天的马车头晕眼花,路都走不稳了吧,我扶你去客房。”拉着李衡跟着一个伙计朝后院去。
李衡无奈苦笑,被她这么抱着胳膊他才真的走不稳路了呢!
“唉……我还有事和你说呢!”顾小寒立即跟了过去。
待曲九复等人也跟了过去,护卫走到许清和跟前低声道:“顾家和李衡是不是太过亲密了?”
许清和淡笑了下回道:“不是顾家,只是顾五公子,一个少年孩子,什么不知不懂,全凭意气用事,不必在意。”
护卫略一思索,便不再多言。
客房中,顾小寒朝桌边一坐,毫不客气的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吃了起来:“李公子,我来的路上遇到了你们大周的内卫,他们虽然乔装,但是其中一两人的面容我认得,你要当心。”
李衡嗯了声:“多谢五公子提醒。”
“对了,刚刚我瞧见曲公子拎着一个人,不像护卫,什么人?”
“杀我的内卫。”
顾小寒大惊,糕点一丢,激动的骂道:“你疯了!”先是枯朽谷的宛葭月,现在又是刺杀的内卫,“你真是嫌命长。”
李衡笑了笑张口想给他说这其中的道理,但是瞧见他一脸的天真,满眼的纯净,又不忍心把这些算计人心的阴暗东西教给他。
无论他是不是辛儿,顾璞相和秦大公子这么多年教养,把他教的这般,也是希望他简单的活着,将来做个无忧无虑的富家翁。
“你还是多想想回缁墨怎么向父兄解释偷跑的事。”
顾小寒立即蔫了,尴尬的嘿嘿傻笑,他此次偷跑出来,长兄肯定知道他来炎都了,每次他偷跑长兄都能够准确无误的判断出他逃跑的方向,而且一抓一个准,就好像眼睛长他身上一样。
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他跑出来这么多天,如今在这里滞留了大半天,韩队正他们肯定快追来了。
“我先走了。”先出去躲着,至少少接触李衡,目标会小一些,韩队正不会这么快找到他。
李衡宠溺的一笑,转回目光瞟见一直沉默无声的宛葭月,她正神情专注的撑着脑袋在看他。
“瞧出什么了?”笑问,起身朝内间走,吩咐池渊将长匣取来。
“瞧你今天和以前都不一样了。”
李衡好奇的扭头看了眼她。
“你眼神不一样了。”宛葭月蹙了蹙眉道,“你以前的眼神都是柔和的,无论高兴不高兴。但是今日你的眼神很复杂,悲喜交加,狂热和阴冷交叠,让我看不懂。”
李衡稍稍滞了下动作,笑道:“你是赶路一天疲惫,饥困的眼神恍惚了。”
宛葭月揉了揉眼睛,又揉了下肚子,好像是又困又饿,立即去寻吃的。
待宛葭月离开后,李衡打开长匣,从底层抽出一本册子,走到桌前,提笔在上面圈了几个名字。恰时曲九复过来,瞧见池渊在整理东西,吩咐:“去知会伙计一声,将我的那份晚膳并公子的都送到这里来。”
知他是要支开自己,池渊退了出去,刚走到外间听到曲九复的回禀:“刚刚得到消息,白狄八皇子今早已经入炎都,如今居在白狄在炎都的商会会馆。”
李衡轻叹一声,他算好行程,会比白狄八皇子早一日入炎都,奈何天不遂人愿,连下了好几天的秋雨,耽搁了行程,现在反而让对方先一步。
“也罢!就让他与赵煜先见面,未尝不是好事。”他将面前的册子递过去,“这上面人你熟悉一下,我圈出来的几个,你亲自去见一见,探探虚实,顺便试探能够为我用到什么程度。东宫和皇宫那边我会让清和去。”
曲九复瞥了眼手中的名册,这是顾璞相在炎都安插的眼线。他随手翻了翻,看到两个被朱笔圈出的名字,一个是在永王府的眼线,一个是在襄王府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