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璟若不是遇上了什么牵动生死的大事,实在脱不开身,他是决不会让陆千凉孤身一人离去的。他离开京城的时间虽说不久,可在这边陲的小城消息滞涩,又怎能料想到朝堂上的风云诡谲,朝晖夕阴。
他蓦地伸手扣住了陆千凉的手腕:“无论如何,这件事你今天要给我解释清楚。”
陆千城是打定了主意要知道二人之间的事情了,陆千城了解陆千凉,陆千凉又何尝不了解陆千城?
二人虽无血亲,却也算是至亲,那比驴还倔的性子可谓是如出一辙。陆千凉完全相信,今日这件事情他若是不给陆千城说清楚,陆千城转身便会亲自进京。
到时候,陷进去一个沈言璟不说,再陷进去一个挟公主潜逃的前卫将军陆千城。
朝瑰情急之下入宫去救,再被逮住,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一大家子人下饺子一般的争先恐后的往京城的圈套里钻,还真是怕小皇帝不能将众人一网打尽啊。
眼见陆千城便要起身,陆千凉忙伸手将人按住,抿紧了下唇将这一切用尽量简短的话语说出来。
她倒是不怕陆千城泄密,这是她在这苍茫世间里最亲近的一个人了,除却陆千城,她还能相信谁?
陆千凉尽量说的简洁,却不想越说,陆千城的脸色便越黑。
“事已至此,我的目的便也达到了,就算是沈言璟死无葬身之地,也不该是我去管的。我回京的目的便是报复,而今我成功的报复了他,又焉有后悔之理。”陆千凉道。
决绝的话说出来,总是这样的容易。
就像是现在,她明知道沈言璟身在京城很有可能身陷囹圄,有性命之危,她却嘴硬着不肯说上一句软话。
“砰……”木盆落地的声音响起。
陆千凉抬起头,却见不知何时,朝瑰公主已经站在了门前远远地听着二人的谈话,瞧那模样,当是已经站了很久了。
她毫不怀疑,朝瑰听去了她与陆千城所有的谈话,才会如此失态。
朝瑰是沈言璟带大的,若说感情,在她的生命之中,或许先帝和母妃在她心里的重量都不及一个沈言璟重。
而那个从小宠爱她的皇叔,此刻却身陷囹圄。那个使他身陷囹圄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坐在堂中侃侃而谈,丝毫没有一丝悔过之意。
她陆千凉,如何配得上她小皇叔的喜爱。
也正是这份爱,将向来睿智的沈言璟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情是剔骨刀,沈言璟向来明白,可为什么便偏偏栽在了陆千凉的身上了呢?
朝瑰轻轻地摇着头,声音似是不可置信:“千凉,你别骗我……”
“这件事,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并无丝毫错处。”陆千凉反驳:“你若是恨我,我无话可说。我与沈言璟只见早已经恩断义绝,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朝瑰,回房去!”陆千城突然吓了一声,将陆千凉也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