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黍离疾追,“王爷,问夏阁的大门……”
“打开!”薄云岫顿住脚步,瞧了一眼黍离,“那边有什么动静?”
黍离先是犹豫,转瞬又明白了过来,“小公子暂时安好,只是魏氏高烧褪却之后,见着脸上的狰狞血痕,当场厉声尖叫,整个人忽而清醒忽而神志不清。”
薄云岫点了头,没有再说什么。
问夏阁的大门被打开,沈郅是第一个跑进来的,直到确定母亲无恙,才算彻底放了心。至于母亲和王爷之间发生了什么,沈郅只字未问。
既然问夏阁的门已经打开,沈木兮当然是要走的,陆归舟伤成这样,她岂能坐视不管。谁知道,她前脚出门,黍离后脚便跟了上来。
薄云岫派了亲随与她寸步不离,名为保护,实则……怕是应了皇帝当初那句评价——东都第一醋!
沈木兮无奈的摇头,罢了罢了,陆归舟性命要紧,无谓为了这些小事而耽搁。
陆府。
陆归舟已经被搬回床榻上躺着,双眸紧闭,并无清醒的迹象。好在知书听话,按照沈木兮说的法子,不断的给陆归舟喂药,算是保住了陆归舟的性命。
知书挠着头,扭头望着春秀和沈郅,“怎么回事?为何王爷的亲随也跟着来了?他凑什么热闹?”
“嘘!”沈郅招招手,三个人蹑手蹑脚的走到回廊尽处,尽量离房门远点,“我娘能出来已是不易,你莫要再胡说,到时候王爷把我娘关起来,陆叔叔可就没人照顾了!”
“照顾?”知书挑眉,“这是照顾吗?这是添乱!”
可不!
陆归舟昏睡中有些挣扎,沈木兮刚要伸手,竟被黍离抢先,于是两个大男人双手紧握……看得一旁的沈木兮眼皮子突突直跳。
眼见着陆归舟唇瓣皲裂,沈木兮端了水想喂陆归舟喝点水,又被黍离抢过,差点呛着陆归舟。
此等种种,凡是沈木兮要对陆归舟做的,黍离全都挡了去,最后弄得沈木兮坐在床尾好尴尬,说也不是,做也不是。
薄云岫这是打定主意,不许陆归舟与沈木兮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沈大夫?”知书趴在门口,探着头问,“我家公子大概什么时候能苏醒?”
“毒蛊消失,心血重生,最少需要两日。不过这两日你得看紧点,若是出现高热或者痉挛,都不是什么好现象!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大碍。”沈木兮轻叹,“度过这两日,就没事了!”
黍离忙问,“既然等待无用,沈大夫还是早点回去,免得王爷担心。”
瞧,这狗腿子派遣得甚有用处,干完了活,还不忘来一发温馨提示。
“罢了!”沈木兮起身,“月归!”
“是!”月归在门口行礼。
“这东西务必帮我保管好!”沈木兮将小布袋递给月归,“里面是救命的东西,万万不能遗失或者被人抢了去,明白吗?”
月归毕恭毕敬的接过,继而贴身收好,“沈大夫放心,月归必定誓死保护。”
“知书,看好你家公子,我明日再来!”沈木兮往外走,“药不能停,按时辰准时喝,若是他醒了,定要让人第一时间来通知我。我若不在离王府,必是在医馆!”
“好!”知书点头,继而送了众人出去。
眼见着众人走远,步棠翩然落地,还好隔得远,否则被黍离察觉便不太好了。
“你不是帮过他们吗?”知书不解,“为什么还要躲起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为何要跟离王府的人打招呼?你别以为我怕了他们,左不过是不想牵扯其中!”步棠抬步往房内走去,“更不想把沈大夫牵扯进这些事情里,她死里逃生,理该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知书撇撇嘴,“不牵扯也牵扯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进了离王府,还想独善其身?
往昔旧事,终将一层层的剥开,迟早要露出最狰狞可怖的面目。因着这几日耽误了公务,薄云岫不是在书房,就是在朝堂,忙得脚跟都着不地,自然也无暇再顾及太多。何况黍离也说了,陆归舟晕厥,压根不可能对沈木兮做什么。
猫窟的事情总要有个了结。
经过上次的事情,府尹更是小心翼翼,干脆让人拆了土地庙,一点点的挖下去。白日里干活,夜里派人守着,不再冒进,而是循序渐进的来,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沈氏医馆。
“步姑娘?”掌柜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沈大夫在吗?”步棠手里捏着一张纸。
掌柜点头,指了指二楼,“在上头呢,要不我替你叫一声?”
“不用,我自己去找。”步棠小跑着上楼,直接推门进去,“沈大夫,我问你件事!”
月归正在帮沈木兮换药,见着步棠闯进来,皆抬头看她。
沈木兮微怔,“怎么了?”
骤见月归,步棠面色微恙,捏紧了手中的纸张,“我改日……”
“月归长日在我身边,你打量着一辈子都不跟离王府的人接触?”沈木兮笑问。
月归系好结,继而躬身行礼,“沈大夫,卑职先出去!”
眼见着月归出去,房门合上,步棠才缓过气来,走到桌案前将手中的纸张铺开,继而双手抵在桌案上,目色微冷的望着沈木兮,“府衙的事,我听得七七八八,不是太完整,今儿府衙张榜说是查察此人的真实身份,我发现我似乎认得!”
沈木兮上前,只一眼画像,登时倒吸一口冷气,“你认识洛南琛?”
“他叫洛南琛?”步棠皱眉,“我并非真的认得他,只是觉得他的眼,很像!”
说着,步棠以手遮住画像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对眼睛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