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步棠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薄云崇身后,“沈大夫丧偶那么多年,守了那么多年的寡,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如今忽然冒出个男人要当她孩子的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那死鬼丈夫诈尸了!”
薄云崇点点头,竖起大拇指,“甚是有理!你若不想诈尸,就安分点,容小兮兮缓缓。这么着急,只会让她以为你是来抢孩子的。”
说完这话,薄云崇眉心紧皱,“不对啊,又不是亲生的孩子,认个义子怎么算是抢孩子呢?除非沈郅是咱们薄家的种,要不然不改名不换姓的,激动个什么劲儿?”
步棠一脚踹在皇帝的屁股上,直接将人踹开,指着薄家兄弟破口大骂,“就是你们这些无情义的男人,才会害得女人吃这么多苦。现在想坐享其成?换做是我,我也不答应。需要你们的时候,一个屁都见不着,如今熬过来了,一个个都冒出来赶着当爹,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薄云崇从地上爬起来,“你要是有朕的孩子,朕一定随叫随到,绝对不当死鬼!”
步棠:“滚!”一回头,门口已没了薄云岫的身影。
步棠挠着头,恨不能撕了薄云崇,就因为进门的时候被他瞧见了,于是乎这厮就赖在这里不走了,现在谁都知道她住在这里了,简直……
“薄家的人,都不是好东西!”步棠咬牙切齿,忽然一道身影猛地从墙头落下。
说时迟那时快,步棠快速拎起薄云崇,猛地拽到身后,硬生生接下一掌。轰然一声响,步棠拽着薄云崇连退数步,喉间瞬时泛起浓烈的咸腥味。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院子里的从善反应慢了一步。
“皇上!”从善飞身而起,刀剑相向。
步棠的胳膊垂着,鲜血沿着指尖不断滴落。
“你受伤了?”薄云崇骇然,慌忙捧起她受伤的胳膊。
“嗤!”步棠甩开他,“别碰我!”
掌心,乌黑一片。
“钟瑶!”步棠咬牙,长生门和他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极乐阁的阁主下过密令,不许对十殿阎罗的门人动手,没想到钟瑶竟然违反禁令。
眼前一黑,步棠瞬时瘫跪在地,“是黑煞……”
“拿下她!”薄云崇厉喝,快速将步棠打横抱起,“小棠?小棠?小棠!沈木兮!沈木兮,救人啊!沈木兮救命啊……”
薄云崇抱着步棠在前面跑,丁全带着人在后面追,从善领着侍卫负责截杀钟瑶。
场面,乱作一团。
整个东都都在搜寻钟瑶的下落,她受了伤又没有及时疗伤,伤口已经开始红肿溃烂,胭脂楼被烧,而陆府又被薄云岫先一步设下埋伏,控制了陆归舟,她又中了离王府的埋伏。
无奈之下,只能去找步棠。
好不容易找到了步棠的下落,谁知皇帝竟然在步棠这里,对钟瑶而言,简直是老天爷开眼。自己俨然如丧家之犬,拉个皇帝当垫背,自然是最好不过。
“沈木兮,快救人!”薄云崇冲进问柳山庄的时候,沈木兮仍关在房间里,压根没打算理睬任何人。
“沈大夫!”春秀一脚踹门,“步棠快死了!呸,是中毒了!哎呦我这乌鸦嘴,是中毒,还活着呢!”
沈木兮撒腿就跑,步棠武功那么好,谁能伤得了她?事实证明,人总有大意的时候,比如情绪激动之时,步棠当时被薄云崇缠得烦了,委实没防备其他。
“一帮祸害!”沈木兮直接将薄云崇推出门外。
这下好了,难兄难弟,可以一起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步棠,你莫提气,否则毒入肺腑,神仙难救!”沈木兮慌忙去用金针封住步棠的奇经八脉,“待我……”
“少、少主……”步棠喘着气,唇色发黑,整个人神志不清,“少主、少主……千万不要、不要把族谱交出去,千万不要……”
“步棠?”阿落在旁帮忙,拧了帕子快速擦着步棠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步棠?”
“她已经神志不清了!”沈木兮仔细施针,速度极快,“待会我为她祛毒,春秀,你务必要摁住她。她这毒似乎很烈,可能会很难受。”
春秀点头,“放心。”
“少主!”步棠忽然坐起身,面色发青,唇色发黑,直勾勾的盯着沈木兮,“走、走了就别回来,走……”
沈木兮有些恍惚,瞧着步棠的眼神,脊背阵阵发寒。
少主?
“少主是谁?”沈木兮声音沙哑。
“少主!”步棠盯着她,“少主!”
…………
门外等得焦灼,屋内传来步棠歇斯底里的喊声,听得薄云崇直跳脚,“那该死的女人!该死的东西!如果不是为了救朕,小棠不会……”
“稍安勿躁!”薄云岫黑着脸,“人已经过去了,她跑不了!”
“那人是死是活,与朕何干?朕要的是小棠的安全,是屋子里的人!”薄云崇可不管钟瑶死活,死与生比起来,终究是活着更重要。
薄云岫不吭声,抓住了一个洛南琛,再来一个钟瑶,长生门很快就能一锅端了。
“皇上,您莫着急,小棠姑娘福大命大,有沈大夫在,肯定会没事的!”丁全赶紧宽慰。
薄云崇能不着急吗?
这可是生死大事!
“你去哪?”薄云崇喊。
薄云岫大步流星的离开,帝王遇刺,消息很快就会传开,他必须在影响深远之前,先稳住朝局,万一有人心思不纯,借此大做文章,以步棠为借口……牵连到沈木兮就坏了。
红颜祸水的骂名,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