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对啊,这么大一堆。
沈木兮拽着春秀,瞬时连退数步,“走,走!”
“怎么了?”春秀不解,任由沈木兮拽着走,“沈大夫,发生何事?”
“薄云岫,我们快走!”沈木兮呼吸微促,“这里一定有某种很大很大的动物,附近这一带可能是它的领地,我们闯入了动物的领地,是要出事的。”
山里的野物都有划分领地的习惯,小动物若是跑错了领地,就会被捕杀,被猎食。
“这里不能待了!”薄云岫当即下令,“所有人马上离开!”
难道是昨夜的那道暗影?
所有人翻身上马,此刻必须马上离开。
薄云岫抱着沈木兮上马,环顾四周,“清点人数。”
昨夜那两人也回来了,自然没追到痕迹,地上跑的怎么可能跑得赢天上飞的。
众人皆在,立刻出发。
跑出去甚远,沈木兮忽然往回看,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
“怎么了?”薄云岫策马直奔,虽然平视前方,但她的一举一动,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或者人,一直跟着我们。”沈木兮皱眉,又回头看了一眼,“可又瞧不出来,许是我自己疑心生暗鬼!”
薄云岫没应声,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的,准得可怕。
“薄云岫,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仰头看他,却只能看到他滚动的喉结,光洁的下颚,“不许瞒着我!”
“叫一声相公,我便告诉你!”他依旧望着前方。
沈木兮翻个白眼,“不说便罢了!”
女人说便罢的时候,往往是“决不罢休”的意思。
“那我同你说说!”薄云岫深吸一口气,“昨天夜里,有一道暗影浮过,但我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让人去追,也未有结果,是以我相信你说的,可能真的有东西在我们后面。你身上有凤蛊,又是从小养着,很多东西外人察觉不到,但是你可以!”
沈木兮心神一震,“暗影?”
“很大!”薄云岫道,“像是鸟,又不像是鸟,说不清楚是什么,反正速度很快。”
“所以方才我说我们可能闯入了某些动物的领地,你便急忙让大家离开?”沈木兮恍然大悟,“山里的大鸟,无外乎雕、鹰之类,是不是夜里看不清楚,所以……以为这东西很大?”
“你说呢?”他反问。
沈木兮沉默了,那一堆根本不是鹰或者雕的粪便,比之更大,更可怕。
“别不说话!”他抱紧了她,“你每次沉默,我总要费心去猜,你知道的,我猜不透小孩子的心思。”
她用手肘忖了他一下,“胡言乱语,我是薄夫人!”
成日把她当孩子哄,这是什么毛病?
“前面瞧着挺开阔的,我们停下歇会,你且喝点水吃点干粮,莫要空腹,容易饿伤!”他叮嘱。
“知道了……”她眉心微皱,“相公!”
最后那两个字,她说得很轻,他听得很清,唇角微微挽起,迎着晨曦的光,如同落满了心房。
停下来歇息的时候,黍离领着人绕着周遭走了一圈,最后空手而归,“说来也奇怪,竟是连个鸟蛋都没有,这林子还是白长了这么一片?”
沈木兮与薄云岫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不会吧!”春秀不解,“我们以前住湖里村的时候,山上野兔、竹鼠,什么都有,夜里还有野狼和豺狗出没,这么……这么大一片林子,除了咱们就没喘气的了?”
黍离两手一摊,“没有就是没有,别说喘气的,连冷血的都没有。”
“真是邪了门!”春秀双手叉腰,“夜里不是还有鸟叫声吗?怎么可能连个鸟蛋都没有?”
“哎,还真没有!”黍离轻叹,皱着眉头环顾四周,“都找遍了,压根没活物,王爷,您说这地方是不是够邪门的?难道是昨晚……”
沈木兮想了想,“我在这林子里倒是有些发现!”
众人齐刷刷扭头看她。
“这里不是没有活物,而是你们没看到而已。有不少毒虫,蛰于暗处,那些东西自带剧毒,寻常不会主动攻击人,但若是不小心,定是要出事的。”沈木兮走到树下,从腰间的小包里取出针包,抽出一根银针,扎入了树根下的土中。
待银针取出,业已发黑。
“这代表什么?”春秀忙问。
沈木兮深吸一口气,“这一带到处都是毒,所以那些活物压根活不了,但凡能活下来的,都是在这样恶劣的地方适应下来,或者出现了抗毒症状。就好像你们,现在是没什么事,若是在这里久留,必定会出现各种症状。”
“唉呀妈呀!”春秀瞧着自个脚下,“敢情这些草啊树啊的,都适应了?那这些花草树木是不是也自带毒性?”
“按理说,的确如此!”沈木兮点点头,“当然也有例外的,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凡毒物,三步之内必有解药!天地万物,相生相克,素有共生的机缘。”
薄云岫环顾四周,“所以这些东西,不能轻易碰?”
“对!”沈木兮点头,“这些东西瞧着与寻常无疑,但本质上已经发生了变化,最好别碰,我不能保证自己的解毒丸,能解开这些沉淀已久的毒物!”
她愈发相信,护族的聚居地定然是在附近。
护族素以炼蛊炼药为主,因为当年被突然剿灭,所以护族的那些毒物便留在了此处,无人料理处置,便渗入土中,逐渐的越界扩展,经过这么多年之后,没有被消融,反而日益沉淀,足见毒性之强。
所以……护族被覆灭,未见得是坏事,老天爷以他特有的方式,让这神秘的部族消失在了膨胀的边缘。如果韩天命没死,那么今时今日,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