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溪流一步接一步往北走,途中经过油绿开满繽纷花卉的大草原,张开胳膊踏着轻快的步伐,像隻蝴蝶穿梭在其中。
「小心点,儿子。」走在后头的父亲紧盯着儿子的动向,「别跑太远,小心会迷路。」
湛蓝的天空响起一声接一声清脆的鸟鸣声,体积娇小的野鸟展翅翱翔追逐着穿梭在花草之间的小虫子,嘰嘰喳喳享受这丰富多样的自助餐。
他拨开茂盛的杂草慢速行走,一阵阵暖和的微风徐徐吹动起油绿的叶片,空气中飘散着青草香混杂花香的味道,顿时,感觉到紧绷的身躯逐渐放松,暂时忘掉盘踞在脑中的忧愁。
「爹!你快看,在我们家附近也有这种花。」麻瓜一脸兴奋佇立在堆砌成一座小山丘的岩石堆旁,指着生长在岩石缝隙之间的桃红色小花丛。
「嗯,跟我们家的一样。」他抬头看着岩石缝隙之间的桃红色小花,想起夫人(妻子)在世时的片段回忆;她是一位个性温顺的好女孩,在十六岁那一年透过媒人提亲认识他这个大老粗,时常被村民们嘲笑是鲜花插在牛粪上的组合,但是,她丝毫不在乎坚持嫁给他这个大老粗,新婚不到半年的春末,儿子悄悄来报到,人生一瞬间感觉到所谓的圆满。
「好希望妈妈也在这里。」麻瓜看着桃红色的小花,「如果我没有生怪病,妈妈就不会离开我们。」
他沉重的叹一口气,伸手摸摸儿子的脑袋瓜:「别胡思乱想,妈妈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先离开我们,但是,她很爱你,你是他怀胎十个月辛苦生下的宝物,她不可能会讨厌你。」
年仅十岁的麻瓜回忆起母亲见鬼般的厌恶表情,心里隐约抽痛起来,觉得母亲的死亡是自己造成的,难过的情绪霎时涌上心头,抿起嘴唇压抑着鼻腔内的酸楚,想压抑哭泣的衝动。
他看着窄小的双肩微微颤抖,蹲下身子抱一抱儿子,「别哭,妈妈的离开不是你的错,等我们见到老和尚一切都会变好。」
「爹~~」麻瓜睁着一双栗色眼眸,紧紧挨近父亲宽阔的胸膛。
「儿子~~」他紧抱着十岁的儿子,轻拍他的背脊安抚。
至从,他变成鰥夫后,照顾儿子的重担落在他的肩上,身为金家唯一的支柱必须要工作赚钱,但是,好怕年幼的儿子无人管辖和照顾,决定把儿子带在身边,如此尽责又勤奋,莫名深受村子里寡妇们的喜爱,三不五时被一堆三八追着跑却又怕儿子会遭受后母的欺压,于是,他决定终身不再续娶。
徒步穿越过大草原,前方不远处有一片寂静的树林,看来离目的地又更近一步了。
走在前头的麻瓜哼着轻快的小调,学起兔子碰碰跳跳的走路。
他宽阔的额头上方长满细小如针般粗短的发丝,一双细长略微弯弯的弦月眉放松的服贴在小麦色的肌肤上,栗色的眼眸时不时瞧一下树木又瞧一下沙地,细长薄厚的嘴唇上扬起纯真的笑意,左右摆动起瘦弱的胳膊,保持身体的平衡度,半蹲着身躯跳啊跳,跳到差点被小石头给绊倒。
「欸欸欸……小心!」父亲吓的衝上前想拉住儿子的小手。
不小心被小石头给绊倒的麻瓜,露出错愕的表情,赶紧闔上眼皮做好扑地的心理准备,突然,跌进一个软qq的物体上,吓的爬起身一看是软qq的水滩?
杵在后头的父亲惊讶的说不出话,看着软qq的水滩像小动物般溜走,心里纳闷那是什么鬼东西?
「爹,那是什么?」麻瓜害怕的抱紧父亲的右大腿。
父子俩一副目瞪口呆看着软qq的水滩沿着树干向上爬,像飞鼠般一跃跳进附近的矮树丛,吓的他们二话不说赶紧跑。
躲藏在大树干后头的始作俑者幻化成一头健壮的水鹿,偷偷摸摸跟上前方这一对吓破胆子的父子,牠迈开修长的四肢轻松越过挡路的障碍物,抖动着湿润的鼻头嗅闻着男童的气味,不急不徐凑了过去,探出半颗脑袋观察起那一对父子。
「刚才……那是什么?」他吓破胆子导致脑袋暂时无法思考,觉得自己是不是年纪大有老花眼的症状。
「爹!前面有小溪流。」麻瓜走到清澈的小溪边,伸手捧起一滩溪水想要滋润一下乾涩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