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有没有笑你?”
“自然没有。毕竟黄酒酒后上头,许多北方人不知晓。晃的不止我一个。大家走路撞肩膀也是常有的事。”林春儿咯咯笑了,宋秋寒想象林春儿当时的糗态,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昨晚陈宽年精虫上脑,大家都没有尽兴。今晚好好吃过饭,寻一家酒吧去听歌喝酒?”
林春儿喝了热乎乎的羊肉汤,放下碗若有所思:“那他要是今天还没下脑怎么办……”
“那就我和你。不带电灯泡了。”宋秋寒起身去结账,发现林春儿刚刚已经结过了,便没有说话,拉着她的手出了小餐馆。
林春儿见他不讲话,猜他不开心,又仔细想了想,似乎是从他起身去结账开始的。于是说道:“我刚出门买定胜糕,见前台没人排队,顺手就结了。”
“嗯。”
“以后我坚决不结账,都由您来。”
“别,你结。”宋秋寒拿出手机给她转账:“收。”
“什么?”林春儿一边拿手机一边问他:“你要与我aa?”可打开手机之后愣了一愣,宋秋寒可不是在aa,那么大一笔钱:“美国人恋爱不是喜欢aa吗?”
“我不是美国人。”宋秋寒拿过她的手机,点了收款:“你爱结账以后就你结好了。”
他不愿让林春儿花钱。这并不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他从少年起就只与林春儿算不清帐,重逢后更是不愿她花一分钱。起初是以为她拮据,担忧她因为钱为难;后来是因为他在心中视林春儿为那个特别的人。
特别到,宋秋寒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
第52章下雪时吻你
宋秋寒生平第一次认真看江南。儿时随父母来过,但他印象不深了。
这次再来,当真深深的爱上了江南。
林春儿眼中的江南,带着几分文人的诗意。她一边走,一边给他们讲解所处之地的典故和历史,那讲解又与导游词不同,带着生活的气息。比如她说三白酒,一排排巨大的酒缸立在那儿,等待岁月将它唤醒。酿酒的老人花白着胡须坐在酒缸旁,将“三白”变成了“四白”;她讲染坊,木心先生说“自知什么都不像,平生就只像风”,你看那蓝印花布挂在那,将没有形状的风映衬的有了形状。从前镇里的姑娘要远行,总要戴上这样一块花布,裁制成头巾、花裙、头发的绑带,无论走到哪儿,被家乡人看到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乌镇姑娘啊。”她讲完,跑进路边小店,买了两块儿蓝印花布头巾,她和宵妹一人一块儿绑在头上,瞬间变成了南方姑娘。
她和宵妹在店内照镜子,陈宽年对宋秋寒说道:“她还是她,高兴起来喋喋不休的话痨。”
“多好。”宋秋寒赞道。他的眼始终未离开林春儿,他喜欢听她讲话,一直都喜欢,那看似本无生趣的世间万物,到了她口中都有了灵气。他心爱的姑娘有着神奇的魔法。
“另外,方嘉莉昨天晚上发疯了你知道吧?”陈宽年问他。
“你不必理她。”
“我自然没有理她,我昨天晚上忙着呢,今天早上才看到。栾念也跟我说了,方嘉莉昨天晚上也找他了。将他痛骂了一顿,说我们助纣为虐。”陈宽年撇撇嘴:“她倒是特别看得起自己。我只想提醒你,方嘉莉发疯不要紧,你那条朋友圈发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想过吗?”
“比如呢?”
“比如宋叔叔。”陈宽年提醒宋秋寒,你可是有一个不好惹的爹。
宋秋寒一边看着林春儿在店内看衣裳一边说道:“我既然发了,就代表我想好了。我并非一时冲动。”
“那哥们只能祝你成功了。”
宋秋寒耸耸肩,走进店中。指着一件衣裳对林春儿说道:“敢不敢穿?”
林春儿看过去,是一件素色长花袄,脖子扬起:“为何不敢穿?”拿了一件进了试衣间,再出来之时,头发已变成两条麻花粗辫,活脱脱一个民国姑娘。宋秋寒又拔不出眼,林春儿究竟是如何练就这一身本领的?穿什么都好看的要死。像模像样。
“嘿,这丫头真标致!”宵妹打趣道。
林春儿绷紧小脸,拿起一旁的竖版线装书抱在手上:“少年强,则中国强;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惟妙惟肖的民国女学生,就连此时进店的其他人也忍不住停下看着她笑。
宋秋寒上前拍了拍她的头,笑道:“人来疯。还挺好看。”
“那你敢不敢也来一身?我看这身就挺好。”林春儿指着那一身深蓝长棉袍。
“我定然不会输给你。”宋秋寒拿过衣裳,进了试衣间。刚刚进店的游客都没有走,站在那等着他出来。宋秋寒换了长棉袍出来,大有公子身长玉立之美,惹众人吸了口气。他款款站到林春儿身边,笑着问店主:“般配吗?”
一个游人忍不住答道:“太般配了,地上人一双!”
林春儿看向宋秋寒,眉眼弯弯,闪过狡黠,头一偏:“今天就穿它?”
宋秋寒后退一步,学那旧时先生,朝林春儿微微弯下身去:“姑娘请吧。”
“我们也要!”陈宽年为宵妹挑了一身,自己选了一身,四个如玉一样的人儿出了门。许多游客以为来了剧组,自动站到一边为他们绕路。宋秋寒偏过头去看着林春儿,担心她冷,便又拐进一家店,为她和宵妹各自买了一条围巾,一条丢给陈宽年,一条拿在手上,拉过林春儿,将围巾从她颈后绕过,打了一个旧时的结。林春儿乖乖巧巧看着他,惹他心头一动,低下头去在她额头轻吻。周遭都安静了,只余她和宋秋寒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