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注:1、石油治病:《北史·西域传》中就曾记载:(龟兹)其国西北大山中有如膏者,流出成川,行数入地,状如醍醐,甚臭。服之,发齿已落者,能令更生,疠人服之,皆愈。
《本草纲目》中有对石油用于治病、驱虫的相关记载:石油气味与雄硫同,故杀虫治疮,其性走窜,诸器皆渗。惟瓷器、玻璃不漏,故钱乙治小儿惊热、膈实、呕吐、痰涎,银液丸中用,和水银、轻粉、龙脑、蝎尾、白附于诸药为丸。不但取其化痰亦取其能通透经络,走关窍也。
元朝的《一统志·卷四·陕西》中也有石油用于治疗牲畜皮肤病的相关记载:在延长县南迎河有凿开石油一井,其油可燃,兼治大畜疥癣。
2、猛火油柜:《吴越备史》记载,后梁贞明五年(919年),在后梁与后唐作战中出现了以铁筒喷发火油的喷火器。“猛火油柜”到了宋代是城守战和水战中的利器。如“敌来攻城,在大壕内及傅城上颇众”或者“以冲车等进”时,守军可于踏空板放猛火油,中人皆糜烂,水不能灭,杀伤力较大;水战时则可烧浮桥和战舰。这种“猛火油柜”形制较大,很笨重,多置于城上。后来出现了一种小型喷火器具,用铜葫芦代替沉重的油柜,便于携带和移动,用于守城战和水战。
第214章
要防范猛火油柜,自然就要对症下药。
顾念自然没见过猛火油柜的实物,他只在博物馆里看到过专家们根据古籍资料复原出来的猛火油柜。
根据当时的印象大致分析下来,猛火油柜令人头疼的点有三个,火力威猛,续航时间长,以及烧灼效果惊人,一旦这玩意沾到兵卒身上就极难扑灭,后果简直惨不忍睹。
他隐约记得讲解员说,那个复制品的喷火距离大约为六米左右。
当时顾念只是一听一过,没有仔细考虑过,现在想来,这个距离数据多半还是保守了。否则的话,就算第一排的兵卒猝不及防躲闪不及,第二排和后面的人想要逃跑躲开也还是大有机会的,杀伤范围极为有限。
而且这玩意个头不算小,离很远就能看清楚,吃了一次亏之后谁还会往近处跑?后续基本伤不到人吧?
那猛火油柜还能有什么用途?
震慑开路?速度跟得上么?
烧对方的大型武器?攻城的话,对方的人和武器基本都在城墙上,这个喷射距离,效果约等于无。作为守城方还略微好一些,可以等对方架云梯的时候用用。
大约只有双方在平原厮杀对战或者水上作战有些用处。
总而言之,如果射程距离真的这么近,对战时想要防范这种东西就简单了,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物理距离上的避让,而且等到油一喷完,以这个距离,连油柜带操作的兵卒恐怕都跑不掉,几乎就是‘一次性’武器了。
这也是顾念觉得那个复制品的数据可能不太对的原因,毕竟这样的话,感觉上实在称不上是‘利器’。
只有它的真实射程远远超过那个复制品的测试数据,杀伤力和效果才会呈现几何倍数级别的上升。
等等,如果这样的话,其实他们可以考虑给白虎号或者朱雀号们弄个猛火油的武器?毕竟石油在水上仍旧可以燃烧,用在水战上的话,简直事半功倍。石油跟战船,才是相得益彰的绝妙搭配!
不过这么细分析下来,猛火油柜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顾念的心神略微定了定,开始逐条盘列防范的方法。
要防范它的话,效果最好的方法还是要测试出它的射程极限距离,站在距离之外。另外再配合弓弩直接射杀负责操作的兵卒。
但对方应该也会考虑这点,加强对操作兵卒的保护。
防护部分的话,一是考虑升级盾牌,二是灭火方式。
顾念忙得饭都顾不上吃,顾言和秦染过来的时候,放在托盘里的粥和小菜都已经冰冰凉了。
“折腾什么呢,饭都不吃?”顾言让门口的亲兵把餐食拿去加热,拧眉看着顾念桌案上摊得到处都是的纸张。
“我想起来曾经从胡人那里听说过的一种武器……”顾念便把自己担心猛火油柜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言和秦染听完,反应倒是截然不同。
热灼之类的伤口本就很难处理,若是石油着火后沾染到人身上,那更是惨不忍睹。秦染光是想想到时候医帐内可能会出现的惨状,就开始头疼,甚至忍不住也有种想立刻回去考虑诊治方法的冲动。
顾言却觉得顾念有些杞人忧天,虽说那商人的做法细想下来的确有怪异之处,但毕竟也只是怪异,拿来制作那个什么猛火油柜也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而已,万一他们想岔了,那眼下这废寝忘食的,岂不就是白忙和了么?
而且,堵不如疏,与其费力气去琢磨防范其中的一种可能,那还不如想办法做出种更厉害的东西出来。
顾言常年征战草原,不习惯打依靠城池的防御战,对他来说,战场上用实力说话,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顾念点了点头,顾言说的也有道理,他不能因为这个世界出现的绝大部分东西都和平行时空的另外一边相似,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不会出现别的使用石油的武器,万一人家做了个猛火油□□,猛火油火箭炮之类的呢?的确还是应该走第三条路,研究种更厉害的拿出来就可以震慑全场的武器。
这样的话,就可以做一个强有力的保障,如果最终证明只是他在瞎担心,那他们可以选择不用,但如果他们什么准备都不做,到时候想临时再研究,就未必来得及了。
发现顾念似乎又走神了,顾言屈指戳了戳他的脑袋,“我说的话你听到了么?”
“听到了,我就是在想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器。”顾念委屈巴巴地揉了揉额头,这不是尊重你作为兄长的威严,不敢随便插话么。
“你轻点,他本来就不会武,昨晚又没睡好,这会儿身子虚着呢。”秦染把顾言推开,怕他下手没轻没重的,弄疼了顾念。
顾言不禁无语,至于么?他又没用多大力气。
“对了,阿兄,阿舅,你们过来找我是有事么?”顾念见顾言脸色又黑了,急忙转移了话题。他家阿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好像越来越暴躁。
“没什么,其实就是想跟你商量下,我跟你阿兄想去趟沧州。”秦染道。
这会儿亲兵也把热好的餐食重新端了过来,顾念边吃边听,大致也明白了秦染的意思。
以前他们在北地,所以很多事情传不过来,但年初定州地震之后,他们在定州的所做所行,百姓们有目共睹,这大半年多的时间里,消息陆陆续续的流传出去,定州便成为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们梦寐以求的地方。
甚至于许多在镇东军那边苦熬的百姓都不禁动了心思,定州明明受了灾,怎么听起来反而过得比他们这些没怎么受灾的地方过得还要好?
当然,心动毕竟也只是心动,要拖家带口远离故土,不到迫不得已,大部分人都无法下定这样的决心。
最近恒州和邢州战况激烈,他们这边又出现了一批新的避难‘风潮’。
定州现在的百姓已经略微超出地震之前了,反倒是隔壁的沧州,缺人缺得厉害,所以现在新过来投奔的灾民,他们都会往沧州那边安排。
不像别的地方多少还有些医师留存,沧州几乎相当于从零开始,秦染便想着带两个得力的医徒过去开个医所,再带批新的医徒出来,省得那边后续去的人越来越多,却连基本的医护人手都没有,毕竟做医师是需要时间和经验的累积的。
顾念他们原本倒是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考虑到沧州现在条件太差,想略微晚点再跟秦染商量这件事。但现在秦染既然自己先提出来了,顾念自然无法反对。
最近从附近州县跑过来的灾民里,混迹了不少逃兵。顾言担心这些人到沧州之后,若是没有人坐镇,再闹出‘沧州军’之类的乱子,便决定也跟秦染过去待一段时间,看看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