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要她“直说”,这有什么可说的呢?
她费解他的要求,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苏衔循循善诱:“你不高兴,我就哄你啊!”
“……”谢云苔不知他是突然又起了什么兴致,小声呢喃,“奴婢又不是小孩子了。”
“啧。”苏衔翻身平躺,“你要是小孩子,爷还不哄了呢。”
“什么呀。”谢云苔越听越不懂,黛眉轻蹙,“公子快睡吧,早些时候户部专门着人来送了一趟折子,不知是不是有急事,等着公子看呢。”
苏衔顿显不耐,扯着哈欠随口问:“什么折子?”
谢云苔:“不知道,奴婢拿来给公子瞧瞧?”
便见他翻身背对向她,抱住枕头,背影怨愤:“不看,睡觉。”
谢云苔:“……”又在闹脾气了,这个人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就会闹脾气,一点不像个大丞相。
苏衔直勾勾地盯着床帐上的花纹,心下忿忿:小傻子,不解风情,傻得彻底。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听不懂,笨死了。
要不还是直接睡了吧?先把米煮成饭,别的慢慢来。
他边想边回头瞧了她一眼——小傻子睡得还挺快!
……算了。
前几个俱是猫鼠游戏,大家都各怀心思,睡便睡了,谁也没想过要过得长久。
现在这个不一样。
这个午觉谢云苔睡得很沉,其间隐约感觉似有人动她的头发,她也没醒,不知不觉就再度沉睡过去。待醒来时,苏衔已不在身边,她打着哈欠坐起来,头皮被扯得一痛!
“唔——”谢云苔身子僵住,小心地回了回头,这才注意到发髻被散下了两绺,系在了床柱上。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这么幼稚的事苏婧都干不出来。
她只得苦着脸躺回去,小心翼翼地把系上的地方一点点解开。解下细看,系结的一截不免变得毛躁,大约是恢复不成先前柔顺的样子了,与其他头发梳在一起只会愈发显得乱糟糟。
叹一口气,她只好去找剪刀,将这一小截剪去。心里自是暗暗将苏衔骂了几遍,可恨自己太怂,绝不敢也折腾他的头发。
书房里,苏衔在看完谢云苔提起的那封户部奏折后不禁面色铁青。原本坐等看谢云苔生气的闲情逸致烟消云散,他当即差了人出去,将兵部与户部的人一起传来。
户部与兵部几人先后赶至时,丞相的火气已酝酿到极致,于是一进书房就迎来一场嘲讽:
“你们还能干点什么?!”
“朝廷花钱养你们不如喂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