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长一见这情景,自然知道是阴魂作遂了,当即顾不得查看那荷包,再次咬破中指,想要往赶车老头儿的额中间点去。
“喝!”
那老头儿的眼珠通红,占据了整个眼眶,此时眼睑抽搐,口中发出一声阴气测测的厉呼。
他的嘴唇瞬间化为漆黑,喉间吐出一根漆黑的长舌,往老道士的手腕裹。
一股阴风从他嘴里喷吐而出,化为森然黑雾,弥漫于车厢四处。
黑雾所到之处,便凝结出阴气十足的漆黑冰晶,老道士手指尖处涌出的血一下被冻结,再难点出。
“竟如此张狂!”宋道长点血不成,眼见难以镇压,迫不得已另一只手再往腰侧一摸。
只是临出门前那行囊之中装得虽满,但一路已经用了大半了。
银镜被毁,铜钱还悬挂在车门上方。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趁手的几样法宝已经使用的时候,欲再摸符纸时,已经晚了。
那舌头裹到他手指,‘嗤’的声响中,阴气如附骨之蛆,顺着他的伤口钻入他的体内。
舌头之上分泌出大量粘黏液体,随着那舌头一收,这些液体拉出千线万缕的长丝,捆缚着宋道长的身体往赶车老头儿的方向拖。
“师傅!”
宋长青一见此景,当即毫不犹豫将宋道长牢牢抱住。
但那老头儿遭附身之后力大无穷,且这阴鬼法门恐怖。
宋长青只觉得顷刻之间怀中抱着的老道士身体迅速失去了温度,如同抱了座冰雕似的。
他的手掌迅速失控,被他捏在手中的那个荷包像是抓握不住,眼见要往下落之时——宋长青艰辛异常的伸出一只手,将那即将跌落的荷包抓在了掌中。
车内吴婶被附体之后昏睡不醒,另一个男人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浑身哆嗦。
只见老道士身上的黑气如同瘟疫一般,迅速沾染到宋长青的身上,将两人一并缠住,往赶车的老头儿方向拖。
‘喝——喝——’
此时赶车的老头儿神态狰狞如恶鬼,张口吐出大量黑气,一脸森然的望着被拖近的师徒二人,那长舌一卷,往宋道长的脸上招呼。
“定——”
宋道长知道自己着了道,但他有一定修为,此时神识还算清醒,极力抓握着车厢地板,想将身形稳住。
但他被阴气所控之后力量大减,这一点儿挣扎的力量在这恶鬼眼中显得弱小又无助。
“莫非我渡劫不过,会死在路途不成?”
生死关头,老道士的脑海之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他想起了临出门前烧的那几柱香,香火还未燃起便已经熄灭了,显然云虎山的列祖列宗对他趟这淌浑水并不保佑,一切不过是他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