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太监接过,不动声色的拢进袖子里,脸上已经多了几分热络,道:“早听说曹大人待人最和气不过,果然名不虚传。”
曹颙见他肯开口,便也随口问上两句不相干、不犯忌讳的话。
那小太监都小声答了,态度很是恭敬。
将要到养心殿时,曹颙才问道:“我奉旨从保定回来陛见,不知这几日,外官陛见的多不多?”
那小太监想了想,道:“小侍这几日,到前头传过几回人,多是几位相爷,还有六部的老爷们递牌子。”
曹颙听了,暗暗蹙眉。
大学士与六部尚书递牌子侯见,商议的指定是国之大事。
现下的大事有什么?总不会是年羹尧问罪之事。
北疆不稳,西域不太平?
他心中狐疑不定,随着那小太监走到养心殿前。
随着门口内侍的通禀,曹颙低头进了养心殿西暖阁见驾。
外头北风凛冽,室内却是温暖如春,空气中是淡淡的檀香味。
暖阁里,雍正穿着宝蓝色常服,坐在炕上。
雍正左手边,两个小凳子上,坐着两位白发苍苍的大学士;右手边三个小凳子上,坐着十三阿哥、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
旁边还有几位京堂,则是无座,侍立在旁。
曹颙跪请圣安,而后才被叫起说话。
雍正问的是直隶绿营的整备,曹颙今年有半数心血都花在这个上,自然是随口道来。
原来,是前往黑龙江同俄罗斯商定疆线的钦差已经回京,同俄罗斯的疆线划定已经完成,对准格尔是战是和,再次列入议程。
曹颙身上兼着兵部尚书,又在直隶操练绿营,才有资格参与此事之议。
不过,曹颙初到京城,了解的不多,还是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旁听。
这种关系重大的国事,总要议个三、五回才有结论,年前封印前能有结论就差不多。
想来雍正也知道这个道理,听众人说了几句,没有什么决断的话,便道三日后再议,打发诸人跪安。
从养心殿出来,曹颙才给几位王爷请安,又同两位大学士与几位京堂见过。
不知是不是商议战事的缘故,几位王爷脸上都有些沉重,可其他几位大人,却没有什么异样。
曹颙纳罕,据他所知,西边的战是打不起来,议和都议了好几次,还值当众人这样心忧?
十三阿哥公务忙,跟曹颙寒暄了两句,便先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