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铺面,一半经营直隶地方风味的餐馆,一半经营土仪铺子,后面的宅子,则作为客栈。
这一处若是经营好了,每年也能给直隶增添不少赋税。
李诚脑子灵活,若不是被家族连累,恰是负责此事的最好人选。
见曹颙没有说话,李诚有些忐忑,道:“表叔,是不是侄儿妄言……京城不同地方,容易生是非……”
曹颙摇摇头,道:“没有,这个提议不错,我是在想江南……直隶土仪,一半要销往京城,一半却是要销往江南。以沧州为中心,北接京城,南连江宁,铺设一条贸易流通之路,大有可为!”
李诚听了,眼睛一亮,低声道:“江宁?”
曹颙点点头,道:“是,江宁,只是规模不必像京城这样大,在繁华之地,有上几间铺子就好。”
李诚他籍贯虽是直隶,可却是在江南生、江南长,江南就跟他的家乡一般。即便听曹颙偶然提及,心里都生出几分追忆。
想到李家的兴衰,李诚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李诚的神情又黯淡下去,京城也好,江南也好,都不是他能去的。在京城风头太盛,容易将名字传到御前;在江南的话,李家子孙的身份,又太过敏感。
他现下要做的,是在总督府这里长见识,而不是出风头。
只有让李家沉寂下去,才能让皇上慢慢消除对李家的恶感。现下提及这个,还为时太早。
“沧州,年后你就去沧州!”曹颙道:“除了果蔬与棉花集散地,我还计划在沧州设个全国最大的牲畜交易市场。只是因没有先例,所以职位只能挂在总督府下,品级也只能暂定为八品。”
七品以上为官,官职的任命权,在吏部手中;七品以下为吏,总督府直接盖印就能任命。
曹颙与李诚的看法一样,李诚现下宜稳,不宜快。反正他年纪在这里,在地方上好生磨练几年,有益无害。
随同曹颙来直隶这一年多的时间,李诚先是在幕僚院当了几个月差,而后在书吏房当了几个月刀笔吏。
等曹颙想起弄个“驻京办”时,就将进京购地的差事交给李诚。
不管是做什么,不能说完成的十全十美,也是尽心尽力。
落脚即实地,李诚由豪门阔少,已经蜕化成摸着官场边的新人。
曹颙很满意。
李诚眼睛已经湿了,站起身来,在曹颙面前长揖到底……
腊月初五,京城有旨意到,宣曹颙进京陛见。
于是,曹颙又顶着风雪启程,腊八当天赶到京城。
进京后,曹颙便直接到宫门外递牌子请见。
牌子递了没多久,便有个小太监过来传口谕,引曹颙前往养心殿。
这小太监眼生,看着服侍是没品级的内侍。在僻静处,曹颙从荷包里摸出个二两重的金锞子,悄悄塞到这小太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