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亭晚正暗自甜蜜,又听见男人清润的嗓音响起,只是,让我等这么久,阿晚是不是要先付一点利息才行?
薛亭晚听得云里雾里,当即扬了尖俏的下巴看他,杏眸里满是不解,给什么利息呀?唔
男人猛地低头,压上了那抹樱唇,伸了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握着她的下巴,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薛亭晚还没反应过来,便便被男人握住细腰,按在了身后柱子上,然后便是薄唇压了上来
他吻的热烈又霸道,让她心神荡漾,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利息,很甜。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激起薛亭晚一层战栗,她靠在柱子上无处用力,只得伸了两只玉臂,轻轻搭在他的肩颈上。
只见裴勍眸色幽深,面上满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再也不见平时的冷漠疏离。
一吻完毕,薛亭晚满面红云地依偎在男人身前,微微抬了杏眸,望着男人清隽的俊脸,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亲手把裴勍拉下了凡尘。
第42章中秋(五)
九曲回廊之上,一派歌舞升平。
史氏宴桌上,史清婉仍在低声啜泣,清丽的面庞上满是悲戚之色。
那是她喜欢了十几年,仰望了十几年的男人,本来以为可以凭着大齐第一才女之名,顺风顺水地嫁入裴国公府,和他成为一对眷侣,没想到,方才竟是被他当着众人的面,干干净净地划清了界限。
史太傅听着自家女儿呜呜咽咽的低泣声,怒不打一处来,一拍宴桌,斥道,哭什么?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绝了种了!刚才裴勍言语之间那般不屑,你竟还对他心存不舍吗?
史夫人拉了拉史太傅的衣袖,算了算了,你把怒气撒在女儿身上做什么!下首的琼林宴上坐着多少学富五车的才子,其中也不乏家室、样貌俱佳的!你这老头子,何必非要盯着一个裴勍不放?
那些庸才,如何与裴勍比得?
史太傅冷哼一声,重重叹了口气。
历朝历代,新鲜出炉的新科进士们都是世家大族择婿的最佳人选。故而,今日琼林宴上,许多家中有待嫁女儿的氏族乃是有备而来,席中的新科进士里头,有几个容貌端正、适合做佳婿的,早已经被数位大人目不转睛地盯了上。
那厢,三十五位新科进士的席位上,汪应连坐于宴席首位。因他是一甲状元,桌前来往寒暄的臣子络绎不绝。
只见汪应连面带笑意,和一位绿袍官员碰了白玉酒杯,等周遭寒暄的一干人等散去,纷纷走向榜眼李棠阶的宴桌前道贺,汪应连脸上的笑才渐渐褪了下来。
今年科举考试录取的三十五名进士中,除了汪应连,其余的基本都是氏族出身,更不乏有王公重臣家的显贵之子。
汪应连虽有状元之名,却是不折不扣的庶人出身,而且一穷二白,无权无势。他空有功名,就算想攀龙附凤,成为高门快婿,那些显贵也不一定能看得上他。
历朝历代,皇帝都有为新科进士牵绳引线的惯例,士子们苦读数年,登科及第,琼林宴上,正是请皇帝为自己和心仪女子赐婚的最佳时机。
汪应连一边沉思,一边饮了口杯中凉酒如今他好不容易拔了新科状元的头筹,这千载难逢的求献庆帝赐婚的机遇,他若是抓不住,过了这月科举的热乎劲儿,便真的就稍纵即逝了。
汪兄,恭贺你金榜题名之喜!
汪应连正暗自深思,宴桌前突然来了一人相贺。
那人年纪不大,一身团花橘色圆领袍,腰环锦带,佩着叫人眼花缭乱的朱缨宝饰,打扮的富贵至极。
许端望着汪应连,举了举手中酒杯,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心中却带了两分轻蔑。
汪应连忙起身,挂上一脸亲热笑意,能得许公子道贺,汪某荣幸之至!
许端是许氏家中唯一的嫡子。许氏家风不正,打小偏爱这个小儿子,苛待女儿许飞琼。许端打小被许家人惯坏了,养成了游手好闲,心思散漫的性子,平日在国子监中更是没少欺负庶人子弟,寒门学子,可谓是作威作福。
这种被宠坏的孩子最是好骗。
汪应连此人颇有心思手段,见在薛桥辰、薛亭晚跟前不受待见,便转头粘上许端,在国子监中对许端百般讨好,巧言令色,不仅得了许端的信任,更是成功打入了和许端交好的世家子弟的圈子里。
如今,许端亲自出席为汪应连道贺,乃是许父的意思许氏是数代显贵的世家大族,许父官致御史台大夫,骨子里清高至极,汪应连虽说拔了状元头筹,可许父见他只是小小庶人出身,便也起了轻慢了心思。
朝中无人,寸步难行。汪应连白丁出身,无权无势,顶着状元的名头,以后仕途究竟能发展到什么地步,尚不好预测。故而,如此区区一介书生,许父实在不愿屈尊降贵,亲自下来恭贺。
许端见父亲交代的差事已经完成,便也没打算继续和汪应连寒暄,当即准备告辞回席上。
汪应连望着许端欲转身而去,脑海中白光一闪而过,忽然想起来,许端上头好像有位姐姐的,名为许飞琼,生的也算是颇有姿色。
此念头一起,汪应连立刻贼心大动,许氏虽说比不上惠景侯府那般得献庆帝的宠信,可也算是家中显贵,朝中有人,眼下他和许端走的颇近,若是能攀上许家的贵婿之位,倒也能有助仕途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