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赵凛、赵春喜、秦正卿,还有秦正卿的一个友人方怀,一起租的。房子都看好了,但方怀临时说家里让他住在远方叔叔家,就不一起租了。三人商量着再找一个人,陆坤自告奋勇的说要住在一起。
面对三人质疑的眼神,陆坤不悦道:“先前周先生说今后要我们互相照应,你们都不记得吗?”
赵凛想着这人这几年也没干什么惹他不快的事,也就同意了。
其他三人都带书童去,赵凛带他家宝贝闺女去。赵宝丫要去,赵星河自然也要跟着,说是要帮忙拎东西。何春生道:“要不赵叔叔也把我一起带上吧,万一大家哪里不舒服,我可以帮忙看看。”
没有人会嫌弃一个小大夫,于是何春生也顺利上车。
赵小姑不放心:“科考带三个孩子像什么话啊,俺跟去照顾他们,顺便给大哥做饭。”外头吃总是不方便的,既然租了屋子,自己做饭确实好点。
等到出发,看着一大家子,陆坤无语:“你这是科考还是搬家?怎么不把你家的猫猫狗狗也带上?”
赵凛看着他:“我这是为你考虑,同行中,总不好有两条狗。”
“你!”陆坤骂不过他,气冲冲的回了自己马车。
他就不该嘴贱!
赵春喜同赵凛道:“你家人多,分两个到我马车吧。”
秦正卿连忙道:“你马车里还有书童,再加两个人也挺挤的,不如分一个到我马车里吧。”
赵凛家的人多,挤一挤也是可以的。两人主动提出也不好拂了他们的意,于是赵星河上了赵春喜的马车,何春生上了秦家的马车。
何春生一上去,秦正卿就拿了些糕点给他。他推了推:“谢谢秦叔叔,我不爱吃这些。”他还记得宝丫受委屈的事,虽然知道不关秦叔叔的事,但到底是不悦的。他脸上没表现出来,换做赵星河可能就直接摆脸色了。
秦正卿微笑:“那你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同我说,不用客气。”
何春生点头,之后一大一小各持一本书看了起来。
书童马安看看自己公子,又看看何春生,觉得这两人身上的书卷气还挺像的。
马车行驶起来,赵小姑掀开车帘子往外看,赵宝丫也立马凑过去看。官道蜿蜒曲折,延伸进白云间,一眼看不到尽头。
马车走走停停,差不多半个月才到并州城,城里果然人满为患。到处是来往的书生和陪考的家长。
幸而他们提前租了屋子。
屋子是一进的屋子,围着院子建的,秦正卿、赵春喜、陆坤各占了一间,赵凛一人一间,赵宝丫和赵小姑住,何春生和赵星河一起住。
赵小姑负责自家人的伙食,又顺便把赵春喜的伙食也揽了过来。赵春喜是赵小姑的同乡,两人一块长大,又帮她良多,吃她做的饭,还说的过去。秦正卿就不好要求了,饭菜都是让书童马安去外头酒楼买,陆坤自然也是。
赵小姑买菜回来,赵宝丫和赵星河两人就帮忙她择菜。
由于大家都要温书,饭菜都是拿碗拿到房间里吃的。赵小姑负责做好,赵春喜的书童到点会过来提。
赵家一大家子就一起吃。
赵宝丫发现小姑每次给赵春喜叔叔做饭时总会卧个荷包蛋。
赵宝丫疑惑问:“小姑,你怎么不给我阿爹鸡蛋吃就给春喜叔叔?”
赵小姑面色薄红:“你爹不爱吃荷包蛋,你爹喜欢红烧肉,每天都有一碟子呢。”
赵宝丫:“那春喜叔叔喜欢荷包蛋?”
赵小姑脸越来越红,也不答她的话,匆匆走了。
临要乡试前两日,突然下起暴雨。赵春喜的屋子和赵星河他们的屋子居然漏雨了,睡到半夜发现床铺都被雨水打湿。大半夜的电闪雷鸣,也没办法弄,两个小的没办法,跑到赵小姑屋子里打地铺挤挤。赵春喜只能去赵凛房间里睡了。
隔天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两个小的没病,赵春喜倒是感染了风寒,整个人发起了低热。
他的书童急得不行,明日就乡试了,这可如何是好?
赵宝丫生怕她爹被传染,楞是给他灌了两大碗姜汤。赵凛身体素质强悍,当年带着闺女在冰冷的江里游了那么久都没事,这点小风寒压根不近他的身。
这时候就显示出何春生的重要性了,基础的药材他还是备了的。
两碗药下肚,次日赵春喜低热就退了下去。人虽还有点难受,但勉力还是可以应付考试的。
赵小姑看着赵春喜进去的背影,眼里全是担忧:“宝丫,要考九日啊,他们能支撑得住吗?”
赵宝丫扬起下巴,很是自信:“小姑放心,我阿爹身体可好了,胸口碎大石都没问题。”
赵小姑:“……”她自然知道大哥身体好。
她扭头默不作声的往回走,赵宝丫挠挠头,小声问:“小姑怎么了?”
何春生提醒:“你小姑说的是春喜叔叔。”
赵宝丫哦了一声,觉得小姑过分关心春喜叔叔了,但转念一想。小姑和春喜叔叔一起长大,就像她和星河、春生哥哥一样,要是他们生病了,她肯定更着急。
九天实在难捱,赵宝丫每过一日就在宣纸上画一笔,等到快凑成两个‘正’字,阿爹他们就快出来了。
赵星河还是第一次看这种计数的方法,很认真的说:“宝丫妹妹,要是以后我去考武状元,你也给我这样算日子吧。”
他话音才落,何春生就泼了瓢凉水上来:“武举,‘先之以谋略,次之以武艺’,你要考武状元只怕得先把兵书嚼烂了。而且,武考只有三日,不够画个‘正’字的。”
赵星河:“……”真的,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
第十日,乡试总算结束。
几个人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补觉,狠狠的睡,睡得昏天暗地,临近黄昏才陆陆续续的醒来。
赵小姑这次做了一大桌子菜,让所有人都过来一起吃,陆坤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