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窗帘狠狠一扯,想转身躺回去睡觉,但又没办法完全放下不看,最后他又挑开窗帘继续看,一边看一边气。
十圈大家跑完所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往地上一躺动都不愿意动。
只有岑淮安站在那里,气息也只是稍微有点乱,没有胡攀登他们那么夸张。
“不要躺地上,站起来走走。”
岑淮安去拉胡攀登和小河,两人也听话,一拉就起来,其他人也都咬牙站起来,跟着岑淮安又在操场上走了一圈才回去。
这次大家是真的没力气干什么,连洗漱都没做,直接躺床上一闭眼睡着了。
除了岑淮安有余力洗脸洗脚再上床,其他人完全不管了,脏就脏吧。
翌日,教练果然减轻了强度,还点名了是岑淮安用受罚换来的。
“岑淮泽!”
“到!”岑淮泽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听到教练叫他就会挺胸抬头高声应。
“岑淮安是帮你们一个班争取利益,你也是这个班的一员,你怎么想的?”
岑淮馨其实也和他们在一个班训练,不过她和男生不一个宿舍,昨天发生的事她并不知道。
岑淮泽愣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回道:“谢……谢谢他。”
教练又问:“昨晚上除了你,你们一个宿舍的人都在陪岑淮安受罚,你又是怎么想的?”
岑淮泽内心狂飙脏话,他怎么想的?他想岑淮安不要那么出风头,他想顶替岑淮安在胡攀登他们心里的位置。
但这些话一句都不能说。他又是支支吾吾半天,脑袋里疯狂运转怎么回答教练。
教练也很有耐心,就这样一直等着,直到岑淮泽磕磕绊绊地把他的“想法”说完。
教练点点头:“你说要谢他,但是连陪他一起受罚都不愿意。你们现在是战友,是要并肩作战的,岑淮泽,你懂战友的含义吗?”
岑淮泽看着教练,一张脸皱在一起,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让教练满意了,他又怕被罚,只能胡乱地点头。
“教练,我知道。”
“那你说说?”
教练看着他,岑淮泽“嗯……那个……战友……”
半天了,也没解释出来。
“看来你对战友的概念还不清晰,没关系,很快你就会清晰了。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在营地里训练了,去野外。现在都有!向左转,齐步走!”
岑淮安他们神色一凛,赶紧按照命令去做。岑淮泽神思不属,转错了,被教练踢了一脚赶紧转回来。
岑淮安他们跟着教练回宿舍,按照教练教的打包自己的行李,然后跟着入伍没多久的新兵后面,开始进行野外拉练。
这会儿的野外拉练很受罪,风又寒又利,吹到脸上像刀子刮一样疼。
岑淮安都有点难以承受,更别说胡攀登、小河这些没学过武的少年了。
岑淮泽和岑淮馨更是崩溃得不行,一边走一边哭,也不敢闹着要回家。
教练就在旁边跟着,他们怕教练。
岑淮馨一个趔趄要往前趴,被在她旁边的胡攀登一把拉起来。
她刚站稳,胡攀登立即松开了她:“你好好走。”语气又快又急,说完赶紧往前跟上大部队。
岑淮馨抹一把脸,更想哭了,她在家的时候,哪受过这罪,她感觉脚疼得像走在刀尖上,脸被冻得都没知觉了,她以后再也不想来西北了。
拉练不仅仅是身体累,心理上的痛苦也不少。
终于听到教练说歇歇时,岑淮泽和岑淮馨顾不得脏,直接坐到了地上。
岑淮馨小心脱掉自己的鞋,果然看到脚上被磨出来了血泡,岑淮泽也是如此。
胡攀登几个喜欢运动的少年倒是没这样,但小河脚上也有水泡。
岑淮安是他们这个班的班长,才被任命的,就是拉练前,拉练的时候负责这几个少年的事情。
他在小河面前蹲下,看着他脚上的水泡,把自己身上带的医疗包拿出来,问小河:“这水泡是你自己戳破还是我给你戳?”
小河朝他伸手:“我自己来。”
他皱着眉,拿着消过毒的针,咬牙把脚上的水泡都挑了。
岑淮安给他递过去纱布和药:“用纱布擦干净水,自己涂药。”
岑淮安的医疗包是初夏给他备的,里面的很多药膏都是初夏自己做的。
而且她知道安安要去训练,除了常用药物,还有很多治外伤的药,比如让小河用的就是可以防止伤口发炎,快速愈合的药。
在小河自己处理伤口的时候,岑淮安又走到了岑淮泽和岑淮馨面前,问了同样的话。
虽然他不喜岑淮泽和岑淮馨的性子。但岑淮安是班长,不能不管他们,而且一个班的战友,必须团结,这是教练想看到的。
听到岑淮安的话,岑淮泽和岑淮馨抬头看到了他手上的针,不约而同咽了咽口水。
岑淮馨这时候完全没有之前的傲气了,哭丧着声音问:“可不可以不挑破?”
岑淮安:“可以。只不过挑破了很快会好,走路不会疼,不挑破走路很疼,而且水泡走路时磨破了,会和袜子连在……”
“我挑,我挑。”岑淮馨想到那个场景,就感觉到脚更疼了,她还是现在挑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