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棋猜对了,她先下。
岑淮安没有因为赢过她一次就掉以轻心,他对待每个对手都很认真,就算是一个三岁小孩也同样,这是对对手的尊重,也是对这棋局的尊重。
赵棋下棋的风格和之前变化不大,依旧是谨慎的棋风,不过她的棋艺比交流会时提高了很多,在棋盘的布局上更缜密了,之前和他下棋时的那些漏洞,现在就看不到了。
岑淮安也调整了对敌的思路,重新想怎么让对面进入陷阱,然后大肆捕杀猎物。
下棋本就是如此,看谁吃掉的棋多,抢占的地盘多,就像厮杀的战场一样。
同样的,赵棋也想围他的棋子去吃掉,两人本就有前怨,在棋盘上你来我往,更是厮杀激烈。
赵棋好像都把对岑淮安怨气发在这局棋上了,前面她还能稳住步步为营,到后面完全不管了,能吃岑淮安几个棋子就吃,也不在意吃一个岑淮安的棋子,她自己会损失多少。
岑淮安自然没有对她留情,毫不犹豫收割她的棋子,这场棋局也毫无意外,赵棋输了。
“我知道我赢不了你。”
赵棋坐在岑淮安对面说:“不过能吃掉你不少棋子,我也开心了。”
工作人员还在数两人棋子在棋盘上占据的地盘,不管棋局多么一目了然,他们都要数并记下双方的赢子输子数,这是规则。
听到赵棋的话,有工作人员意外地看她一眼,又看看岑淮安,眼里有着看八卦的意思。
岑淮安不理解赵棋的思想,两人的道不同,下棋追求的也不同,他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只看着工作人员,等他们公布结果。
赵棋看他这态度,没有惹怒他,但是把她自己弄得心情烦躁。
等工作人员一说结果,赵棋立马站起来走了。岑淮安谢过工作人员后才离开。
赛场上的选手多时,那些评委老师和省队、国家队的教练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岑淮安。
他在京城队这里一直有名字,之前省队就邀请过他加入,那会儿岑淮安年纪小,他加入省队后就要把全部精力用在围棋训练上,和爸爸妈妈相处的时间都不多了,他不愿意,初夏也不同意。
小孩子才十岁,岑淮安还有其他的兴趣爱好,她不想在他对职业还没有概念的时候,就定下来未来的发展方向。
而且加入省队后会有不少比赛,也要跑外地甚至出国,岑淮安太小了,初夏并不放心。
后来岑淮安参加的比赛少了,省队就没再关注他。
这次比赛他一进场,一直看好岑淮安的教练目光就一直盯着他了。
每盘棋他都去看了,越看越心动,国家队的教练有认识他的,见他这么关心一个选手,自然也多关注了几分。
岑淮安每局棋的设计,他对敌的思路和心态,都太稳了,超出了同龄人太多,而且他还在继续进步,这样的棋手,简直就是为围棋而生,省队和国家队就缺这样的选手!
因此这天的比赛结束后,岑淮安正朝蒋外公和蒋知达走去时,他被两个教练拦住了。
一个省队,一个国家队的,全问他要不要加入,没有任何条件,还说了一堆加入的福利。
“我们吃住免费,每个月发工资,出去比赛赢了发奖金。在国家队有专门的教练指导你的围棋,还有专门的医生照顾你的身体。”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其他的福利。
省队教练见国家队教练也抢人,知道要是岑淮安愿意肯定更愿意加入国家队。
而且省队也经常向国家队输入人才,所以他也帮着国家队教练劝岑淮安。
那些福利很诱人,各种荣誉、大笔的奖金,大多数人听了都会心动,而且还可以参加国际性比赛为国争光。
不过岑淮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眼里也没有动摇的神情。
他摇摇头说:“谢谢你们的邀请,但这个事情你们需要和我家长商量。”
两个教练一拍脑袋,是他们一着急昏头了,看岑淮安在这个比赛上一直赢,生怕他跑了,就赶紧过来。
他还这么小,他们肯定先找家长聊,征求家长的同意。
“你爸爸妈妈今天跟你过来了吗?”
“没有。”
岑淮安见场外蒋外公和蒋知达朝他招手,他转头和两人说:“我家人叫我了。”
然后点点头跑向了蒋外公和蒋知达的位置。
两个教练也赶紧跟上去,他们认识蒋外公,省队的教练和他打过不少交道。
“蒋老。”
蒋外公抬手止住他们说话:“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曾外孙加不加入你们队,得听他父母的,你们和我说没有用。”
省队和国家队教练也只能先离开,但他们还没有放弃。岑淮安这个苗子太好了,他们舍不得放弃。
岑淮安到家时,外面的天色都暗了下来,深秋的天气,已经是昼短夜长。
蒋知达送他回来的,送到门口他就要走,被岑峥年拉住了:“饭做好了,吃完再走吧。”
蒋知达一撸他那板寸的头发:“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朝屋里走去,没一点客气的意思。
三条狗跑过来迎接主人,蒋知达站在岑淮安旁边,跟他一起撸狗头。
“斑点长得不错,精神!安安,云梦泽只有小黑一条狗太孤单了,把斑点也送给我吧。”
岑淮安抱住斑点的脑袋:“不行,它在我家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