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桐:“……”对这人无fuck说。
他心知盛应闲这架势是要没完没了了,只好张嘴把那块苹果从刀尖上咬了下来。
盛应闲搁下刀。
颜桐大概是真累了,眉宇间埋着深深的倦色,眼睛半睁半闭地轻轻阖着。他身上少了那份惯常的疏冷,却不显暗沉,反而从骨子里透出了几分慵懒来。
慵懒得风情万种。
——尤其是方才他微微张口,从刀尖上咬下苹果块的时候,唇齿间的风情一晃而过,靡艳得让人心猿意马。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盛应闲也不敢再撩拨下去,怕真撩出火来。他见颜桐似乎是睡了,起身关了客厅灯。
颜桐这一觉睡得极差。
熄灯之后,他背后伤口一阵一阵发疼,脑子里也不得清净,一会儿是几个小时前的惊险,一会儿是徐介之,一会儿是今晚见到的叶青,又一会儿是坐在车里的盛应闲,对他说生日快乐……
他努力清空思绪。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风华正茂的叶青拉着他的手,说儿子我们今天去看电影,笑得神采飞扬……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他甩开叶青,因为都传说叶青是睡上来的……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他在房间里写作业,颜琛抱着衣衫不整的陌生女人回来,靡乱得一塌糊涂……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很久很久以前,夫妻还没有反目成仇,母子还没有分道扬镳。
叶青仍是风头正盛美貌无双的明星,颜琛仍是年轻有为英俊多金的总裁。
而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少爷,父母恩爱,家庭和睦。
睡一觉吧,颜桐对自己说,梦里什么都有。
他蜷起身子,猛然惊觉早已泪湿满襟。
后半夜里颜桐伤口疼醒了三四次,每次好不容易熬到睡着,又陷入梦魇,围困在纷纷杂杂的思绪中。
到最后他终于实在不想再勉强自己睡觉了,索性直接爬了起来。
墙上挂着的钟堪堪指到五点,天蒙蒙亮,些微的天光从窗户里透了出来。他借着天光模模糊糊看到盛应闲歪在另一张沙发上睡得正沉,便没开灯,摸去厨房烧水喝。
他花了十分钟才找到房东留下来的水壶,洗净,灌了大半壶水,搁到灶上开火。
然后顺势靠在厨房墙上,一边等水烧开,一边在个人终端里查昨天夜里的消息。
最多的是相熟或者不相熟的朋友问他平安的,颜桐看到便顺手回了过去。这些消息里没有向东的,向东昨天晚上人就冲去医院找他了。
然后有两条来自快穿总部,跟他解释了一下系统被禁的事。
一条来自执法司,让他今天去做一下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