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挠。越挠越严重。”
不是想挠,被误会了。
但商泊云的表情太严肃,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犯错的小孩,于是江麓解释的话咽了下去。
哈士奇在一旁疑惑地歪着头,商泊云瞟它一眼:“你应该是因为商熊猫过敏的。”
“家里是不是没有养过小动物?”
“嗯。因为我妈妈对动物的毛过敏。”
“过敏是会遗传的,小江老师。”商泊云眉头越来越深,目光落在江麓的脖子上,好几个粉色的风团在白皙的肌肤上鼓起,显得格外触目惊心,“走吧,带你去社区医院。”
他将江麓拉起来,手又很自然地松开。
“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了。”江麓第一次过敏,十分乖巧地跟在了商泊云的身后。
社区医院就在小区里头,白墙的房子,建在一棵极为高大的樟树下。
医生中午也没休息,正给几个老人在那儿量血压。
“都说了别喝酒别喝酒,就是脑子轴。”
“不喝点老酒没朋友耍咯。”
头发花白的医生瞪了同样头发花白的老人一眼。
“林奶奶,这会儿忙吗?”
“小云来了。”林医生挥了挥手,让量完血压的老人挪了个位置,“怎么了?”
“他过敏了,麻烦您给他看一下。”
“喔唷,快点坐过来。”
江麓于是又乖乖地坐在了林医生的面前,
“起了这么多风团。”林医生看得心疼,“今天有没有吃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早上吃了个我在曹记买的生煎包,上午喝了一杯奶茶,珍珠的。午饭我做了地三鲜和锅包肉,他还没来得及吃。”商泊云说,“然后,过敏史的话,他妈妈对动物皮毛过敏。”
林医生白他一眼:“你过敏还是他过敏呐?你也坐边上,老徐,赶紧给孩子再腾个地方。”
徐大爷乐呵呵地往后头挪了挪,商泊云遂坐在了江麓的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医生。
“吃的就是商泊云说的那些了,都是以前吃过的。”江麓想起摇头摆尾的商熊猫,犹豫道,“今天中午和小狗玩了一会儿。”
一根灰白的短毛在他鼻尖随风晃,江麓一个没忍住,又打了个喷嚏,顿时眼眶也通红。
“除了起风团,打喷嚏,有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比如呼吸困难,头疼,喉咙痛痒?”
商泊云下意识打算接话,林医生有些好笑地看了他眼。
商泊云扯了扯嘴角。
江麓:“没有了。”
林医生点点头,又问了些别的问题,末了,将病历撕了下来,递给了商泊云。
“进去找你小林哥交钱拿药。”
江麓眨了眨眼,看着商泊云起身,大步往社区医院里头走。
“你也是小云的朋友吧?”
“嗯。”
“安安静静的,看起来就是个乖囝囝。”等着商泊云拿药的间隙,林医生笑眯眯地打量着这个俊秀得过分的小孩。
江麓忽而问道:“他别的朋友,奶奶也认识吗?”
“是啊。都爱在我们小区玩,全是闹腾得很的小孩。有个锅盖头的,有一回在我们小区打球给摔破了腿,还是小云把他背过来的。”
“逗得很,涂药的时候哭天喊地,叫他的什么姐。”林奶奶看着江麓,语带感慨,“你一看就不是那么皮的小孩。”
商泊云对于他的朋友,确实都很好。
江麓心中一瞬涌上一丝异样,但又下意识地露出笑来:“您说的人我认识,我们都是同学。”
“那你和小云一样,都是附中的。现在高二了没有?”
“林奶奶,再过八九个月,我妈就要请您来吃我的升学酒了。”
“这么快高三啦?一溜烟儿,就是个大人了。”林医生招了招手,让商泊云把药拿了过来,“岂不是过几年还能吃到你的喜酒?”
商泊云悄然看了眼江麓,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氯雷他定,一天吃一次,每次一片,那些长了风团的位置,涂上炉甘石洗剂,一天三次,用前要记得摇一下。”
林医生推了推老花镜,将药依次都给江麓看了一遍,语气格外慈和,她是位耐心的长辈。
“记住了。”商泊云应声,又问,“风团消失后还要吃药吗?会不会留印子?”
“把药按开的疗程吃完,一般,是不会留下什么疤痕的。”林医生看出商泊云关心这个乖囝了,别说商泊云,她看江麓,都觉得十分心软。
林医生道:“赶紧回去吃午饭,记得洗手洗澡也用清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