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一步一步往外走?,她婉拒了赵茗递向自己的手,也忘记去?问江敬的看法,也无视了时屿眸色难辨的回应。
每走?一步,白?汐这个角色的灵魂就从她身上落下一段。
在路的最后,明舒看到了程宴洲。
男人等着她走?近,目光更似要牵扯出?千丝万缕与她的联系。
明舒放平眉头,走?上了与男人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时,程宴洲不由分说地扣住了她的手,力道把控得刁钻。
不至于?让她难受,但也让她难以?逃脱。
“明舒。”他叫她,哑得像是无声,仿佛在心底默念了许多遍。
女人满目冰冷的柔光,疏离又客气地喊他:“程先生。”
一来一往,天差地别。
程宴洲压下喉间的铁锈味,他指尖轻颤,死死望向伤疤所在的位置。
衣物遮眼,他看不见,一如他看不见明舒受伤的那段具体过往。
几欲把他折磨得发疯。
男人阴桀声响起?,“那颗银弹在这儿存在过…对吗?”他字不成句,徒留自嘲。
明舒眼尾倦怠,破碎虚无。“你忘了啊…”
忘了。
程宴洲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竟也会有无力面对的经历啊。
男人眸子神情一滞,语气一如既往的冷硬中?夹杂了几不可见的卑微。“你告诉我,我到底忘了什么?”
“忘了…”明舒平静得仿佛没?有一丝烟火气,她冷笑道:“程宴洲,你凭什么忘了?”
她喊了他的名字,久违地同?时也浸满了鄙夷与恶寒。
程宴洲慑人眸子闪了闪,他稳住心神,“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
他盯着明舒,“我忘了什么?”
“忘了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明舒昂头,从容不迫地欣赏他求而不得的活该。
男人俯身,嗓音似未经打?磨,激得肌肤蔓延出?沙砾的错觉:“不重要的?”
明舒使劲拉开他的手,认真地说:“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她站远几步,旋即亲眼目睹着他的出?局。
——
回到一人一间的小休息室里?,明舒卸下一身的负担,才觉得自己彻底活了过来。
赵茗上千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膀,“难为你了,还好吗?”
明舒喝了杯水,面色淡淡地说:“挺好的,正?所谓不破不立。”
女人反手贴在自己额头,平复心绪。
她刚才其实冲动?了。
赵茗很有眼力见,她看破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