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沙化水,俱是自心,花孤城闭眼,枯心。沉沉睡去只若遗世。
下一刻,花孤城只觉身子一沉,白沙尽皆化作了水,而他却无法漂浮在水面之上,一下沉入池中。
“心中有水,便是水,心中无水,便是沙?”
这枯山水的意境花孤城此时此刻难以明悟,但花孤城此刻却是身在水中,几近窒息,然而他身体沉重,在水中根本无法扑腾,身子一沉再沉,再也无法浮上水面。
花孤城身在水中,周遭一片蔚蓝,生死一线之间,只见一道金光刺入水中,一只手掌沉稳有力,缓缓将花孤城扶起。
佛,渡。
“阿弥陀佛。”花孤城没了最后一丝知觉之前,只听一声佛号在耳边响起。
司徒明月不知何时,亦不知如何上到了大殿屋顶之上。
落羽坐在司徒明月身旁,看着九死一生间,狼狈上岸的花孤城,若有所思。
“这可是自己要将自己给杀了。”落羽感叹一句。
“佛家苦修,每一道明悟都是生死一瞬之间,倒是与我们剑心的磨砺有异曲同工之处。”司徒明月出声道。
落羽转过头,看了司徒明月一眼,笑着问了一句。
“师姐可是要上路了?”
司徒明月轻轻点头:“听过活佛讲禅,接着便要去听仙人说道。最后去大雪山,求一剑。若是能活着回来,那我这一行便就圆满了。”司徒明月轻轻敲打着轮椅扶手,淡然说出了自己的此一路行程。可当她说出去大雪山求一剑这句话的时候,落羽却是面色大变,急忙问道。
“师姐当真是要去那大雪山?那雪山中的一剑仙是否是当今天下第一剑子还不好说,可他一剑之下不留活口的传闻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啊!”
“非如此,不足以磨砺剑心。”
“可空相禅师不是说过佛心也罢,禅心也罢,俱是自心。想来禅师也是要师姐剑心自悟啊。”落羽苦心劝道。
“与活佛言,佛心是自心,可我的是剑心,大雪山不得不去,一剑仙,不得不面对。”司徒明月语气决然,已然下定了决心,再无更改的可能。
落羽见了司徒明月此番神色,心中已知多说无益。当下也不再劝,而是坐在一边,掰着手指轻轻数数。
司徒明月见了落羽此番模样,轻轻一笑。“你是在计算着你这一路,要挑战几名剑客?”
落羽轻轻点头,司徒明月笑的欢愉:“其实不用数,只需五人。”
落羽一脸好奇,却又对司徒明月的话深信不疑。“师姐知道?”
“除了那两名鬼奴,还有萧樊,接着是竹派的鹅毛剑,最后就是洞庭湖中的那个人了。”司徒明月接连报出五个人名。
“洞庭湖上那个羽衣道人号称金刚境大成,差一步便就成剑子了。可是真有其事?”落羽听得最后一个人名,双眼微眯,急忙问道。
“差不多。”司徒明月听了落羽的问话,轻轻点头。
落羽面上好奇神色更浓,接着问道:“那师姐可是认得那人?”
“我就算不认得他的人,却也知道他的剑。”司徒明月轻轻拍了拍落羽的脑袋。“只需接连过了前四剑,你便也可重新来天龙寺,听活佛说一番禅,走我现在走过的路。”
落羽刚开始且还是很高兴的点头同意,可过了一会儿却是犯了难。
“说不得第四剑,我就闯不过去。”
司徒明月又看了一眼那昏迷不醒的花孤城:“我想,不需多久,花孤城会在你之前碰上鹅毛。”
落羽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师姐说的是那孤城派与花派间的比试大会?”
司徒明月点头,交代了一句:“若是你觉得自己剑心足够,径直去那比试大会上,一剑挑翻了那鹅毛,若是觉得还不行,那变乖乖观战。”
落羽乖乖的点头应下,好久才回过神:“师姐不去么?”
司徒明月朝某个暗处望去,许久叹一口气:“不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