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道:“他说这句话至少要值五百两银子,连一文都不能少,他还说,一定要将军先付过银子,我才能把这句话说出来。”
小姑娘自己似乎也觉得这件事很荒唐。话没说完,脸更红了,几乎比宁由常的脸还要红。
谁知红面大汉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立刻就拿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抛在这小姑娘面前,道:“好,我买你这句话。”
小姑娘张大了眼睛,看着这五张银票。简直不能相信天下竟真有这么荒唐的人,竟真的肯拿五百两银子买一句话。
“说吧!”
小姑娘被宁由常这一句话叫回了魂。
“老神仙说,还请李公传人先入江湖。”
宁由常皱起了眉,他实在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没有了?”
小姑娘呀了一声,似乎是在诧异些什么。诧异些什么呢?无非是那位老神仙的料事如神罢了。
“有的。”小姑娘有点不好意思,但此刻胆子显然是要大上一些。“老神仙还说让我跟着将军去,去一趟西凉王府。要我去听天塔第十六层的剑阁,他说那里面有一把这世上只有我才能够驭使的宝剑,剑中还藏着我能修炼的剑法。除此之外,老神仙还留了一份信要交给一个叫天机子的大人物。”
宁由常越听,脸色便就越凝重,皱眉再皱眉,似乎是在纠结到底该不该只凭这小姑娘的一面之词就将这来路不明的小姑娘带入西凉王府。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宁由常,剥着手指加了一句。
“其实我也不太敢去西凉王府呢,我得了五百两银子已经很高兴了,这封信就送给你吧?”小姑娘毫无城府可言的眨着眼睛,轻手轻脚的将信朝宁由常递过去。
而另一边,宁由常能够得到岳三的青睐,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就能够以五品武将的品秩被岳三提拔去统领那五万西凉最精锐的铁骑,自然不会是优柔寡断之人,只是片刻之间便就有了决断。只见宁由常身后黑色大氅一扬,潇洒之极的翻身上马,而后马鞭一样,朝小姑娘抽出。那小姑娘避闪不及,宁由常以柔劲抽出的马鞭轻轻一卷之下,便就被带上了马背。宁由常将小姑娘手中纸信小心放入怀中,而后便策马转向奔腾而去。
被横放于马背之上的小姑娘只是开头被吓了一跳,很快便又就恢复了镇定,竟是开口说了一句。“我叫已晴,天已放晴的意思。”
只想着要速速赶上西凉四煞以及祁连邙的宁由常自顾策马扬鞭,听了小姑娘突然开口说话后,倒是颇为震惊的扫了小姑娘一眼,却见小姑娘脸上并无半点惧怕神色,颇有些胆色。换做一般百姓家的姑娘,此刻只是没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就已算是大幸了。当下,看惯了军伍铁血的宁由常轻轻点头,只觉这小姑娘有些意思,只想着这由老神仙指点的人到底是不凡。
“你叫已晴,姓什么?”宁由常开口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小姑娘回道。
宁由常心生奇异:“你父母呢?”
已晴轻声道:“想来是死了的。”
宁由常心中更奇。“那你是如何长的这般大。”
叫做已晴的小姑娘回答道:“我有养父母。我养父姓李,我本来也姓李,可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
“他们被老神仙变走了。老神仙说我养父母不配让我姓李。”
已晴与宁由常的这段对话不过数日,又在西凉王府重述了一遍,只不过问话之人由宁由常换做了西凉王岳三。
岳三坐于卧榻之上,手中抱着一只放着红炭的暖手铜炉,铜炉外头裹着一层兽皮,那兽皮看似极为柔软且不怕火灼。已晴跪在下面,虽是隆冬,但西凉王府地下铺设耗炭无数的地龙不计其数,此刻已晴跪在地上,与岳三一问一答,双腿却是丝毫不觉寒冷。
“你叫已晴,姓什么?”
“我不知道。”
“你父母呢?”
“想来是死了的。”
“那你是如何长的这般大。”
“我有养父母。我养父姓李,我本来也姓李,可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
“他们被老神仙变走了。老神仙说我养父母不配让我姓李。”
岳三将那用来暖手的铜炉搁置一旁,负着手,在卧榻边来回走了几步,时而朝堂下跪着的已晴扫去一眼,时而又与韩魁交换一个眼神。
“话说草狗没几日就要出王府游历五千里了。届时也得将他送至听天塔十六层取一件兵器,不说防身,总得装个门面不是,说巧不巧,你口中的这个天机神仙似乎都算到了。还真是如你所说,以法可证道,离仙人差不了太多啊!”岳三摸着下巴,似乎是在赞叹着那山羊胡老头儿的神机妙算。
韩魁双手藏在袖中,面色凝重。“本以为天机谷一劫,这老狐狸功力受损,实力比之全胜时期不过三四,现在看来,倒是嘀咕他了。”
“到底是在天机谷比你与李善长还要老一辈的神仙,岂能以常理度量?”岳三呵呵一笑,并不在意,倒是颇有兴致的提起了西凉四煞的丑事,在场的无论是亲眼见过四煞丑样的宁由常,祁连邙,还是岳三,韩魁都是一阵捧腹。笑毕,岳三突地面色发寒。“给脸不要脸的老东西,当真是目中无人!真以为我岳三是敬仙遵道之人?如此羞辱我西凉将士,自取灭亡!”
岳三一语毕,在场众人皆是肃穆,同仇敌忾,众武将尽是杀气腾腾。然而岳三转头在朝已晴看去之时,面色却是一暖。“差不多收了五名义子,临老再收一闺女到是颇为暖心。”
岳三此一言出,韩魁会心一笑,走出几步,行礼恭贺道:“恭喜将军膝下又多一郡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