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师母也没有在白家多待,她看到白霜这么对白老娘确实有些不满,哪有女儿这么对待亲娘的,这要是日后真嫁给了杨颋,对夫婿也是这般,还谈什么贤内助啊!简直是河东狮吼。杨颋那孩子怎么就死心眼的看上这个丫头了。
杨颋一直坐在毛夫子那等消息,一见师母进来了,忙站起身迎了上去,“师母?”
毛师母有些不悦地瞪了杨颋一眼,让自己去干那些媒婆做的事还真是丢她一个夫子娘子的脸,这小子见自己回来了,也不问候下,急着却问别的。
“我劝你还是死了那心,白家的母亲一心就想着女儿能嫁个当官的,有钱的,你就这么光身子去,像什么?”毛师母不痛快地道,她毛师母好歹也是本县有头有脸的人。
她没见到意料之中的失望,杨颋慎重地点头道:“学生知道!”
“知道你还……你这孩子还真是死心眼!全天下就她一个好啊!”毛师母忍不住发起牢骚,杨颋什么都好,就是过于清高,过于死心。
毛师母的话杨颋有些不能接受,他站起身,对着毛师母,深深一躬身:“师母受累,学生拜过!”又对毛夫子一鞠到底,“先生出的题,学生后日再送来!学生告辞!”说完转身走人。
毛师母指着杨颋清瘦的背影道:“你看看他,什么时候对我们这般无礼?都是跟白家那丫头学的!”
毛夫子不以为然地道:“我就喜欢他这直性子!妇道人家懂什么?”
毛师母同淑贞一样,最不爱听什么贬低女人的话,她一拍在桌子上,揪住毛夫子的山羊胡,责道:“你说我懂什么?”
毛夫子双手护着自己的胡子,连声求饶:“娘子,快放手,为夫错了!”
“错了?”毛师母双眼带媚,跟那个端庄的师母判若两然。
毛夫子最怕她的这种眼神,她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小心翼翼的问:“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果然,毛师母的注意力被暂时转移,毛夫子救下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胡子,毛师母愤恨不平地道:“你说白家那闺女多不害臊,直言今世就嫁杨颋一人!”
毛夫子心疼地梳理自己的胡子,随口接道:“那很好啊!”
“好什么好!”又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毛夫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振动吓的抖了抖,他赶紧放下自己的胡子,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娘子。
她横眉立目,咬牙切齿,义愤填膺,总之生气了。毛师母挥舞着拳头发泄着:“她居然敢对自己娘亲无礼!你说说,这种姑娘还能娶进门?那以后还不对杨颋那孩子动手动脚的?三从四德到哪去找?”
三从四德无影无踪,对相公挥拳,这好像是她的作为,毛夫子无奈地摇摇头,打好了腹稿才开口:“他喜欢你就随他!”
“哼!我就想不明白,我们淑贞比白家的丫头差哪了?那孩子怎么就看不上淑贞呢?淑贞又识字,长得一团喜气,你看看白家那个丫头,整天冷冰冰的,谁喜欢她啊!”毛师母实在是忍不住比较起来。杨颋那孩子是过于清高,过于死心眼,但那是自己最看重的,以后姑娘嫁过去才不会受委屈嘛!
毛夫子暗中掏了掏自个的耳朵,深吸一口气,呆坐下去。自己的娘子怎么就没想过其他的,白家丫头是不认字,可是为人就要比自家闺女正直的多,想着自家闺女说起杨颋元宵那日拒绝刘霖是不知变通的事情,他就微微叹气。这般小就是人情世故,这那是跟杨颋能走到一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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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娘与白霜一天没有吃饭,引起白家上下的关注,白老头特地下了面端给白老娘,被白老娘一碗盖在头上,白老头是习惯了这样,自己收拾了残渣,悄悄地退了下去。又煮了碗面让白露送去。
白露却不愿意,指着满头面条的白老头道:“你看看你,也要娘盖我一身才好?”
白老头只是笑,下好了面递给白露,白露翻了个眼,伸出右手,却不是接碗,而是伸出两个手指。
白老头点点头,嘿嘿笑着将碗再次递到白露的跟前,白露仍旧不接,还是伸出两根手指在白老头眼前晃动着。白老头只得放下碗,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衣襟的荷包中拿出两文钱递给白露,收了钱的白露这才端起面。
白露放下碗便要走,白老娘却留住了她,让她陪自己说话。白露一听让自己陪着说话,知道她又要说什么,有些不情愿地道:“我今天累着呢!娘有事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