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剂止痛针扎入颤抖的手臂,随著葯液注入体内,徐明阳不禁仰头松懈。
他的胸口强烈起伏著,忽而猛一吸气,停止,额头的汗水顿时沿著脸部曲线滑入一条长达二十公分绽裂的伤口中,带来一阵微微的刺痛。
冷风吹入,在废弃的铁皮屋里引起一阵悉悉唆唆声,甚至吹起沾满沙粒的报纸。
当它飞到徐明阳身边,他仅瞟了它一眼,下一秒霍然撕裂它。“阮兮薇,我要杀了你”他疯狂的大叫。“我要杀了你”一阵狂啸后,他静默站起身,针筒应时摔碎在地上。
罢才注入针剂的右手臂,现在抖得更厉害,夹杂著筋肉腐烂的脓血,也因这震荡而流下,在地上滴成了一摊血迹。
他并未注意到,只将注意力摆在胳膊上溃烂的肌腱。“阮兮薇,算你狠,不仅毁了我的脸,也废了我的手臂。这笔账,我会好好向你讨还,你等著!”
忍不作声,他一拢掩盖伤处的西装,便蹒跚消失在暗夜中
龙家今天上上下下忙成一团,有人忙著搬衣物,有人忙著抱棉被,而其中最不可开交的莫过于阮兮薇,简直分身乏术。
例如刚刚她才把一箱日用品从二楼搬到三楼,现在马上又回来抱被单、枕头,卖力得教人不知如何是好。
“兮薇姐,你别贪心一次搬那么多,小心会摔死你。”蓉蓉劝告著,伸手想拿下挡在她面前的羽毛枕头,却被她给制止。
“停,不要动,这些东西我还搬得了。”阮兮薇狂狷十足,毫不以为然。
“你确定?”
“对,我走了。”她道,说罢便转身出去。
可才到走廊而已,她就后悔了,厚高的床褥不但阻碍她的视线,而且圆滑不稳,稍稍一个倾斜,枕头就要往前掉,完全不利于行。
“唉,真该听蓉蓉的。”她喃喃自语,才走过转角,忽而猛被人拦腰一抱,冷不防地将她拖进书房,手中的软物顿时掉落一地。
阮兮薇还来不及究诘,即先被偷袭者压在门板上夺取双唇。
龙晨少让热吻送入她的口中,用柔软的舌尖翻搅她,并以迷人的体热与力量说服她的自制力,最后唆使灼热的舌尖舔过她的唇瓣,才放开了她。
“你们忙些什么?”他问,勾起笑意深情注视著她。
“忙搬家。”阮兮薇被他吻得气喘吁吁。
“从楼下到楼上,搬的还是我的新房?”
“婆婆让我们把房间换到三楼,以防再有之前类似的事情发生。”
“哦?那我可就舍不得了,那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他思索的皱起眉,私下却以手环上她的腰,偷偷地钳制她的娇躯。
一见他风流诡异的神情,阮兮薇立时醋劲横生,不悦地质问:“喂,你的回忆该不会是指你存留在那里的风流韵事吧?”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
他颔首,仍是一迳的温柔。“那些风流韵事,回想起来确实教人意犹未尽,不过最令我不舍的却是我俩的初夜,你赤裸裸的模样。”他说得色授魂与,暧昧至极。
“你,龙先生。”阮兮薇推他一把。“龌龊也要看场合,别一回来就妨碍我做事!”她明明双颊燥热,心跳如飞,还得力持镇定。光天化日的,羞死她了。
龙晨少挑眉环视周围。“这里没什么不好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够隐密了。”他笑得淫恶,臂弯一用力,倏地将她扣入怀,强横得不像他。
“你想干什么?”她直觉他不安好心眼。
“我想跟你做ài做的事。”他偷偷告诉她。
“这里?”阮兮薇吓得合不拢嘴,惊愕之余马上极力挣扎。“放开我,你休想得逞!你无耻不代表我必须跟你一起乱来,走开!”她用力捶他。
龙晨少看着她那夹著几分羞怯又拿他没辙的举动,打从心里爱极了。“一起沉沦,不无可以。”他悠闲地抱起她,走入房中央,压根当她的拳头是按摩。
阮兮薇察觉自己被他放在桌上,再看他扫落一地的文具,全身的滚烫已热得可以煮一颗蛋。“我要生气了,我真的要生气了。”
“我保证你的心情会很好。”龙晨少回答得轻轻松松,正要动手解她的衣扣时,敲门声杀风景的传来,他可懊恼了。
“进来。”阮兮薇抢先说,在他没来得及阻止之前,连忙滑下桌溜出他的臂弯。“下流。”她忿忿地骂上他一句。
“我原本想更下流的,唉!”龙晨少很配合的露出遗憾的表情来,继之无奈的将视线转向进门的大傻。“有何贵干呢,先生?”
“龙先生,别这样称呼我,我没那份量。”大傻尚不明白他坏了别人的好事,还一副坏脸色地说:“我来是要告诉你,刚刚兄弟们打电话来说徐明阳出现在堂口附近,要你过去一趟。”
“徐明阳?”龙晨少正色起来。“只有他一个人吗?”
“应该是。”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恩怨是该解决的时候了,无暇思索,他理了衣服便作势要离开。
“龙晨少,别去!”阮兮薇喊住了他。“让警方去处理好了,我不希望你有危险。”她忧心忡忡地说,有种奇怪的不安正在身内蔓延开来。
“你该匿称我一声晨少。”他好整以暇端望她“别担心,我#x5f88#x5feb回来。”他笑说著,遂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兮薇心头上的情绪,并未因他的承诺而递减,反而随著他的离去,愈益强烈,彷彿他这一走,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什么?认错人?”龙海帮的湾仔堂口大厅霍然传出大傻惊愕的声音。
“是的,我们看错人了。”手下们惭愧地垂著头喃喃说。
大傻差点没气昏。“你们的眼睛倒是干什么用的?世界上就这么一个徐明阳,你们也会认错?我我真是气死我了!”他苦恼地猛打自己的额头。
“大傻哥,你千万不要生气,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你就原谅我们这一次。”面有惭色的几名手下,频频向大傻请求谅解。
“什么足什么蹄,我听不懂!”大傻大声斥喝,心里不禁怨叹时运不济,否则不会老出纰漏,不久前才搞砸军火交易,现在找个徐明阳也找得没头没绪,教他怎么面对龙先生?
“大傻,好了。”龙晨少好声好气出言制止。“并非他们自愿摆这种乌龙,就别再责备他们了。”
“实在很对不起,龙先生,浪费你的时间了。”大傻汗?地说,虽然心里是一肚子的火,倒也遵从他的意思收起怒气。
“不要紧,我们回去吧。我看今晚你就留下用膳好了,让蓉蓉泡杯牛奶让你消消火气。”他笑道,带头走出堂口大门。
“谢谢龙先生。”大傻真要感激得痛哭流涕,龙先生对他真好。“请上车小心!龙先生!”
一个敏捷的手脚,大傻倏然护住他往旁边滚,说时迟那时快,一辆黑色轿车笔直冲向座车,轰隆一声,两辆车瞬间变形,两颗子弹立时飞出车窗。
昏黄色的太阳已消失在地平线上,龙宅陆续将典雅的灯饰点亮,阮兮薇静坐在厚缎椅中等待龙晨少。
#x5c3d#x7ba1她平静的神色未显露一丝一毫的忧邑,但异常的沉寂已说明她悱然不安的思虑。
“兮薇兮薇姐,你的电话。”蓉蓉拿著无线电话站在她后面连唤了她好几声。
阮兮薇猛然回神,怔了怔才接过电话。“喂,阮兮薇,你哪位?”
届时电话里赫然传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是我,阮兮薇,咱们也该促膝长谈了。”冷笑声之后即是徐明阳狰狞的嗓音。
“你逼得我走投无路,你说我想怎么样?我要你死”徐明阳怒号起来。
“徐明阳你清醒一点,逼得你走投无路的人是你自己不是我!”
“我不仅清醒而且还有智慧,我告诉你,龙先生现在在我手上,要他不死,就到风兰道找我!别给我耍花样,否则他会永沈海底,死无全尸。”
“嘟”电话在她耳边切断。
“龙晨少”她呆愣住了,脑中一片空白,下一秒已转身冲向黑夜。
“兮薇姐,出了什么事?你要去哪里?兮薇姐”蓉蓉的呼唤未歇,却始终传不到她的耳中。
计程车停了又走,阮兮薇只身一人出现在风兰道上。漆黑的夜令她看不清海域,#x5c3d#x7ba1如此,崖下暗涛汹涌的海浪声反而令她冷彻心肺。
“徐明阳你在哪里?”她的声音回荡在阴冷的风中。
突然,一阵火光在树荫下燃起,阮兮薇转身,乍见火影后的徐明阳,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他溃烂的脸煞是可怕。
“我依约来了,现在请你放了龙晨少。”她故做镇定地说。
“爱莫能助。”他摇头的表示,一步一步走向她。
阮兮薇冷视他的靠近,威胁道:“你若想反悔,我会杀了你。”
他迎风狂笑“你有这能耐吗?”语调一转,他忽而冷峻道:“别以为我会让你活著离开这里!今天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他眼里的风暴凛然砍向阮兮薇。
阮兮薇敛眉应道:“放了龙晨少,命就是你的。”
“真是伟大的情操。”他讽刺地笑应。“难怪你能将龙先生迷得神魂颠倒,如果不是我早已看清你不轨的人格,恐怕会相信你的纯真。”
笑声停了,眼神一眯,他猝然揪住她的头发,猛将她拉靠向自己。“但是因为我看清你,所以我不迷失!你,阮兮薇,跟那些贱女人一样,全善用心机,我要你死”
他巨力将她推向地上,乘阮兮薇尚不及转身拿起腰间的手枪,二话不说就往她的后脑打。尖叫淹没在喉间,阮兮薇还没来得及呼唤已觉眼前一暗,下一秒随即应声倒地。
徐明阳看着她伏卧脚边的模样,不禁打从心里得意起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至少我会慢慢折磨你到死,就像你折磨我一样。”
神智不清中,阮兮薇看见他露出魔鬼般的笑容,像疯了一样在她头顶宣示著。她并不惊讶,可是“龙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