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摇头,挥手让其坐下:六丫头可是知道宴哥被送回去的事?
老奴去的时候,六姑娘正好在黄姨娘处。
她们母女竟没问你其缘由?
王妈妈低头想想:六姑娘确实打听了五少爷的事,还还想贿赂老奴,不过老奴没收。
太太突然暴怒:真真可恨,她们竟敢算计我。
王妈妈哆嗦的站起来,不知哪句话惹怒太太,忙跪下颤音道:六姑娘只是拖老奴在太太面前为五少爷美言几句,希望。
太太眼睛直勾勾盯着王妈妈,咬牙切齿骂道:你若敢在我面前为她们二人说上一句好话,我直接将你逐出内院想想不解气,继续怒骂: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贱胚子,以为她姨娘生了个儿子就妄想不该想的事,我这还没死呢?就开始惦记夺我儿的家产,果然是一群养不熟的贱种、白眼狼。
跪在地上的王妈妈心里咯噔一声,刚才在六姑娘那她隐约猜出太太此举的心思,不过也只是两三分的猜想,如今太太这般盛怒到是全了她的猜测:太太,可是上次老爷过来说了什么
咱们老爷真真是怜花之人,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说到底还是担忧这府里只有翊哥一个嫡子,哼!
太太您万不可应。
太太微微颔首,眯着眼:我若还能生便好,若不能这个家只能是我儿的,其他人只能成为我儿的垫脚石。
太太说的是,不是老奴自夸,咱们少爷当真是人中龙凤,无论学识还是品行在这苏州府可是无人能比得过。
闻言,太太舒展眉头,笑着说:你这老叟货,如何回的六丫头?
王妈妈赶紧道:老奴当然没应,老奴是太太的人,没有您的吩咐老奴万不会做伤您心的事,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怕是那天老爷过来,说了什么话一时惊吓到太太,太太生怕老爷真有心让其教养五少爷,待到回京之日,祭祀宗亲,老爷真有可能将五少爷落在太太名下。
太太冷哼一声,嘲讽道:你这老叟货见钱眼开,怎的这次没收?
王妈妈暗暗舒口气,太太竟有闲心打趣自己,怕是不会生她的气,狗腿的笑道:老奴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什么好东西没见到过,哪里会为了一个金镯子出卖您。
王妈妈马屁拍的太太心里舒坦,淡淡道:首饰盒里有一乳白色和田玉坠,赏你了!
王妈妈乐的嘴丫子合不上,笑嘻嘻磕头道:老奴谢太太赏。
有失必有得,失了个金镯子换来一个和田玉坠,这买卖不吃亏!
屏风绣的如何?
提及这个,王妈妈顿时来了精神,迫不及待道:太太,六姑娘按着七姑娘所绘的图案绣着屏风,老奴目测已绣了十分又二,不得不说六姑娘的女红确实十分出奇,只见其绣制的图案绣工精细且针线匀整,所绣的图案更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这样啊太太想了想淡淡道:一会儿你让玫儿那,让她闲来无事去六丫头那帮帮忙。
此言一出,王妈妈哪里不知其意,嘴角上翘道:还是您考虑的周到。
太太并未回答,而是放松身体继续躺在榻上由着王妈妈伺候。
两个时辰后,王妈妈按着太太的吩咐脚步轻快的去往三姑娘的院子,还没进屋,便听到里面传来抱月这丫头的哭声,心里微微叹口气,太太什么都好,就是太娇惯三姑娘,大小姐这般大的时候心思早已让人猜不透,打罚手段更是让人打心里折服,反观三姑娘却似不谙世事的闺中千金,整日被人挑拨,不明是非,喜怒不定。
唉三姑娘虽尚在闺中,但迟早要出嫁,贴身伺候她的四个丫鬟更应该笼络她们的心,而不是时不时的打骂她们,万一这四个丫头新生埋怨与她离心,日后可有的苦吃。
王妈妈想到晌午在六姑娘屋里,无论是赵妈妈还是其他两个小丫鬟,只要六姑娘一个眼神,她们便知该如何做,这才是打从心里尊重主子,如今三姑娘这般性子,也不知太太会为其择个什么样的婆家
在外面守门的小丫鬟穿着翠绿色绵衫,梳着两个小辫,见王妈妈过来小跑过来请安,王妈妈摸着她的头,笑着问:我记得你是门房赵老四家的小闺女,柳叶。
柳叶这小丫头也不畏惧,嘿嘿一笑讨好道:难得妈妈记着奴婢的名字。
王妈妈从腰间拿出几个铜钱与她,催促道:赶紧进去禀告,就说我有事找姑娘商量。
得了几个铜板,柳叶笑的眉眼弯弯,颠颠跑回去,掀帘进去请安,低着头轻声道:姑娘,王妈妈在门口候着。
三姐冷着脸,走到抱月身边狠狠掐了她胳膊一下,厉声道:记住,你只是我屋里的一个丫鬟,这屋里任何一件东西都比你值钱,若在不小心打碎东西,便直接把你卖到娼妓那
抱月身子一哆嗦扑通跪在地上,使劲磕头求饶,那一声比一声重的磕头声真是声声敲在其他三人心间,她们从小跟在姑娘身边,如今竟不如姑娘屋里的一个雕花瓷瓶,三人心里微寒,微微抬头眸光看向姑娘,只见其寒着脸目光狠厉的盯着她们,腿一软纷纷跪下,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