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嗔怒道:这怎么可以,弟弟还小,若蝴蝶满屋子乱飞,不小心落在他枕边,将他吵醒哭闹可怎办?
毅哥噘着嘴,低声道:只有等弟弟在大些给他看了。
毅哥真乖。大姐动容的搂着儿子,不由想起她娘告诫她的话,唯有孩子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更是她不可碰触的逆鳞,谁也不可打她孩子的主意。
翊哥出去后,嘴角的笑容一敛,神色越发阴冷,砚台瞧着抖了抖小腿,轻声道:少爷,咱们去哪?
你说呢?翊哥心中冷冷一笑,宋天华好大的脾性,落到这般田地还敢对他大姐颐指气使,若不给他点教训,当真无法无天了。
砚台神色瑟然,垂下头小声道:自然是回咱们院子。
转眼到了晚膳,刘仲修见邓清父子俩缓缓而来,含笑的起身问好,邓清淡笑道:多年不见,二老爷风采依旧。
刘仲修淡笑道:邓大哥揶揄我的口才不减当年,神色一顿,又道:都是一家人,邓大哥唤我岷山便可。
大老爷点了点头,含笑道:舅兄,我二弟说的甚是有理,便是他官位升的在高,咱们也是一家人,在家中何须这般客套。
邓清微微颔首,轻声道:如此就却之不恭了。
刘仲修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邓勋平,点了点头:当年大嫂带侄儿过府玩耍,也不过七八岁的童子模样,如今竟长得这般威武英俊。
邓勋平起身,双手抱拳,恭敬道:小侄勋平拜见世伯。
好,好。刘仲修不住的点头,又道:听闻你要同睿哥一同去戎武。
邓勋平掷地有声道:男儿当自强,姑父自小亲传侄儿武艺,不是为了强其筋骨,而是为了有朝一日,朝堂动荡不安时,为人臣子能为圣上为百姓解燃眉之急,更甚者为自己拼搏一番前程。
刘仲修神色一怔,大喝道:好,勋平说的有理。看向邓清时,含笑道:邓大哥教子有方,勋平自个顶天立地的铮铮好儿郎。
邓清心中一晒,勋平自小就有主意,哪是他能左右的了,如今他要去战场,身为人父的他唯有千叮咛万叮嘱,妄其珍而重之,各中心酸,不足外人道以,遂扯了扯嘴角,干笑道:过奖了。
这边,老大爷指着一旁的宋天华,引荐道:这是我家大姑爷,安国公府长子嫡孙宋天华。
邓清含笑道:这么说来是岷山的女婿。
邓勋平起身,揖礼道:宋大哥。
宋天华觑了眼岳父的脸色,忙起身对其揖礼,恭敬道:邓世伯,邓表弟。
刘仲修淡笑道:你二人坐吧,今儿乃是家宴,无需这般拘束,咱们既是亲戚又是家人,日后还要多多走动。
二弟说的有理,都是自家亲戚,本该互相照拂。
老太爷由刘奎扶着走出来,待他坐在上首后,眼神环顾众人,众人忙收敛脸上的神色,皆正襟危坐,老太爷由丫鬟伺候擦手后,淡笑道:让你们久等了,时辰已然不早,大家用膳吧!
众人点了点头,方寂静无声的用膳。
大约两刻钟,老太爷用完膳,众人渐渐放下手中的筷子,只听他含笑道:你们继续,我老人家年岁大了,吃过膳就容易困乏,不在这碍你们眼。
众人忙道:小辈们不敢。
老太爷哈哈大笑:老大,老二你们要陪好邓清侄儿。
是。二人含笑道。
老太爷走后,大老爷看向桌上的小辈们,挥手道:知晓你们与我等用膳甚是拘谨束缚,便不再为难你们,你们且去别的地方喝酒吧!
睿哥眼睛一亮,随后恭敬的揖了一礼,喜不自禁道:爹,二伯,舅舅,那我们就恭敬不容从命,先告退了。对众人使个眼神,拽着表哥及翊哥一同离开。
宋天华颇为畏惧岳父,遂不用大家交代,立马起身,对三人匆匆揖了一礼,匆忙起来。
刘仲修见他行事这般没分寸,脸色顿时冷了不少,转头看向邓清,讪然道:邓大哥,让你看笑话了。
邓清早从妹夫口中得知府中大姑爷颇有些不长进,未料到竟是这般不成器,淡笑道:无妨,无妨。反正不是自家儿郎,与他何干。
大老爷亲自为二人斟酒,大笑道:今日不提扫兴事,我们继续喝酒,喝酒。
睿哥出去后,拉着他们来到自己的院子,只见甲仁甲义早已拾掇好席面立在一旁,众人看到后,瞬间明白二哥为何神色这般激动,怕是他早有此打算。
睿哥涨红着脸,豪迈道:大家坐吧,今儿我心情好,咱们定要不醉不归。
邓勋平摇了摇头,调侃道:你啊,心里还是这般搁不住事。
表哥,我娘总算赞同我去戎武,我焉能不欢喜。与他娘斗智斗勇好些时日,直至此时此刻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头,真乃平生一大快事!
翊哥走至酒桌旁,分别为众人倒满酒盅,待众人坐下后,方抬起一酒盅对着睿哥,淡笑道:二哥,小弟在此恭喜你,终于能达成所愿,愿你今后行军路上,仗仗旗开得胜,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