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现在只剩下霍西洲与燕攸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走了。
不过,如此也好。反正都没有任何关系了,听燕姊姊说,他找他的表妹已有眉目,终有一日她会回来的。
程芳菱脸色黯然,默默地想。
燕攸宁停在霍西洲面前,双臂环抱,像女皇一样倨傲地盯着他,“看不出来,你居然也会很有女人缘嘛。”
那林侯家的郡主,轻易不会和陌生男人说话的,别说对他另眼相看,说了这么久了。
霍西洲虽然人不机敏,也不擅长猜女孩子家的心思,但他还是嗅到了一股淡淡酸味,好像是面前摔破了一只醋坛子。
他不戳破,更不像她笑话自己一样地笑话她,只是嘴角不受控制地缓慢上扬,上扬。
燕攸宁:“哼,臭哑巴你又笑什么?”
霍西洲没答话,想了想,拟好措辞,似乎正要说话,她伸出手掌封住了他的嘴唇,随后拿开,在半空中挥了挥:“算啦算啦,我也没那么想知道了。”
她伸手拨弄了一下霍西洲剑柄上的猩红色穗子,转身匆匆跑走,穗子在半空中轻飏,霍西洲垂眸看了她亲手编的剑穗一眼,吐了口气,还是跟了上去。
娘子也不知道真气假气,但他总舍不得让她生气的。
……
贺退思独行而归,从猎场牵了马,并没有跟随天子前往狩猎,而是独自一人回了长安。
夜色昏昏惨惨,无月亦无星。贺退思在留侯府门停驻,阍人来为其牵马。
贺退思问了一句:“侯爷呢?”
下人回话:“侯爷还没歇下,一直在等候世子。”
贺退思呼出口气,之所以天黑也要回来,是父亲在信中大发雷霆,因为与程家约定好的婚事结果要退的事情。
在迈过留侯府门槛之前,贺退思心中已经做了准备,不过,还是被父亲吓唬住了。
一贯严肃,一丝不苟的父亲,这一次竟披头散发,脱冠而待,周人脱冠,其意为罪大恶极,因此贺退思吃了一惊,他立刻抢上前几步,笔直跪倒:“父亲!”
留侯伸掌道:“勿唤我为父!”
贺退思被这一拒,险些跌倒在地:“父亲您这是为何?”
留侯痛心自悔,捶胸顿足。
“我贺家与程家的婚事,本已经是双方说定,程公再三拍着胸脯保证,他的女儿宜芳县主对你心中有意,如今,程公突然来信,说宜芳县主突然决意悔婚!定是你这逆子,因为丝菀,大费周章地寻她,将自己的名声传成了这样!宜芳县主听去了,怎能不心生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