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周蟒的日子会在这种抄抄写写,记记腾腾中度过。虽然麻烦,但他却能在每天早上醒来时接受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这也不赖。可是他忘了,自己是个黑帮头领,他有的是对手,也有的是黑白恩怨,他的窝并不是那么安全的。
那晚他照常在腾写纸条后躺在床上,抬头,看着自己卧室里贴着满满的文字。面对这些“过去”他感觉很充实,这总比一片空白好。
他左看右看,嘴里还时不时地自言自语着:
“哦,那个墨镜司机曾经是个赛车手啊。”
“哦,那个杨丽原来梳着长辫子,并且对我是一厢情愿啊。”
“哦,那个心理学家原来是我舅妈啊。”
“咦?我爸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上面怎么没记呢?……明天!明天我一定要去问问戴茜舅妈!”
……
“不行!明天就忘了!我现在就得写上!”
于是周蟒起身,站在床上,拿起枕边的水笔重重写下【起床后就去问黄色长发的女人爸爸是怎么死的!切记!!】
写完,他躺下床又看了看,觉得那些字不怎么醒目,想换支其他笔来做个标记,于是他又起身环顾,在墙上的纸条中寻找起记号笔的讯息来。
“有了!”
【黑色记号笔在衣橱里左边第二件西装内侧口袋内。电视柜下第一个抽屉里也有。】
周蟒起身,朝电视柜走去。
而就在他刚走到电视柜前找到那支记号笔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当郎”一下声响。
什么声音?他回头看向声源,发现躺在地板上的居然是一颗开销了的,有拳头大小的手榴弹!
开门,逃,然后“轰隆”,冲击波,反弹,大火……
最后,周蟒又住院了。
只是这次住院,意味的不是周蟒死里逃生,而是周蟒的日记没有了,纸条没有了,记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的主角,又要重新开始了。
不过这次幸好,经过一个月的治疗,在出院时有个热心的护士在院门口叫住了周蟒。
“周先生请留步。”
“……?”
“这是您的东西,请您也一起带走。”
“这是什么?笔?”
“嗯,记号笔。您在刚入院时神智都不清了,手里却死死握着这支笔。我想它对您来说非常重要。”
“这不是我的东西。”
“一定是您的,我们在手术室几个医生都掰不开您的手,直到麻药见效才取下的。”
“那……好,我就留下它。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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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出院了,一起喝一杯?”戴着墨镜的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死一线的生活,对于自己背部的10%烫伤丝毫不在意,反倒惬意地握着酒杯,有些调侃意味地对周蟒道。
周蟒接过墨镜男的酒杯,一口喝完后倒在沙发上:“我叫蟒,那你叫什么?你又是我的谁呢?”
“呵呵,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二十多次了。我,叫,李,庐。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