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地,苏鹤亭这一顿午饭就在朱记吃了,吃完之后又跟元宁简单说了几句话,便告辞离去了。
他看得出来,元宁脸上也有很深的疲惫之色,可见这几天日子也不太好过。
不过一想起来,元宁是因为日夜为他悬心,才这样焦灼不安的,就跟吃了蜜似的,一直甜到了心里。
他很清楚,目前元宁本人从理智的角度上说,对他还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这一言一行,潜意识里,已经对他很关心了,只要他肯下功夫,两好并一好,也是迟早的事。
回去的时候,方砚看他心情非常好的样子,眉眼间一扫连日来的阴霾,那叫一个光彩照人,忍不住给他泼冷水:“公子,你觉得大姑娘待人如何?”
“很好啊,”苏鹤亭并未察觉有何不妥,脱口而出,“是个很好的姑娘。”他看上的姑娘能错得了?
“是啊!”方砚点头,“我也觉得朱大姑娘非常好!待人非常和气。前儿,公子还没回来的时候,我还看到她和薛小爷一起去逛市集,说说笑笑非常融洽。
“才,我去和薛小爷说话,薛小爷说,他暂时还是住在朱记,因为公子那边千头万绪的事情比较多,他怕去了添麻烦。
“而且,京里来的人,说不准就有谁认识他,平白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觉得倒是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就那么点说话的功夫儿,薛小爷提了朱大姑娘七八回呢!
“我瞅着,薛小爷对大姑娘,似乎是有点那么个意思。不过也难怪,当初我跟着公子念书的时候,书上是怎么说得来的?”
他装模作样想了一会儿,一拍脑袋,“哦,我想起来了,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姑娘这么好的人,有男子惦记才是正常的,您说是不是?”
苏鹤亭的脸早已已晴转阴,他停下脚步,冷冷淡淡看着方砚,“薛静斋当真对她有了私情?”
“有什么不对的吗?”方砚装傻,“书上说‘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很正常的呀!
“薛小爷年纪不小了,懂得男女之情很正常。大姑娘不光对他有恩,还和他年纪差不多……这一来二去的……”
苏鹤亭额上青筋直跳,他从前怎就从未发觉,方砚如此聒噪!
方砚还嫌不够,继续添油加火,“公子,说起来,您比薛小爷还大几岁,他又一向对您敬重。
“薛小爷家里乱成那样,谁替他操心终身大事?少不得您这个长辈来帮忙了。
“何况,朱大姑娘咱们这么看着长大,也是知根知底的,将来若是真的成了,咱们这关系可就更进一步,您说是不是?”
“你说,”苏鹤亭几乎是在咬牙切齿,“我是长辈?”
“不是都说长兄如父嘛!”方砚盯着头皮发麻的感觉,硬撑,“我瞧着,薛小爷就是拿您当长辈来亲近的。”
苏鹤亭瞳孔微缩,看着方砚,声音冷冷:“我只比薛静斋大三岁!”
“我……”方砚吞了吞口水,“我知道呀!”
只差了三岁,自家公子已经能够叱咤风云,而薛小爷好像……还没断奶的娃娃!
但这话他不能说,只得说道:“姑娘家的心思,我哪儿知道,我只是看到他们亲亲热热走在一起,很说得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