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两个脸色苍白的人都已睡着,御司暝便肆无忌惮地看着云素语,悄悄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脸颊。
马车稳稳而行,在这夜色中穿街过巷。沉睡的人们早已进入梦乡,只有那守夜的狗在马车经过时声声吠叫。
这一路,御司暝都不曾睡下,他怕自己睡着后,眼前的女人又要逃开。好不容易支撑到入宫将她安置在寝殿,御司暝这才回了殿中安睡。
午夜的星辰转移,黎明便要来临。天色未亮的时候,御司暝便醒来。
他起身收拾好,便令人准备好早餐送到云素语寝殿去。随后,他便唤了御医一起前去寝殿替他诊治。
“怎么样?”御司暝紧张地看着张御医。
张御医起身,先向他行礼,这才小心翼翼回道:“回陛下,素语公主前些时候受过重伤,虽然调理得当,却又因为昨日疲惫奔波而再次受损,此番折腾后,怕是要好生调养数月才行了。”
安静的寝殿内,云素语还在沉睡,可那俏丽的容颜上苍白的神色却让人忍不住替她担忧。御司暝挥手让他退下开药,自己则坐在云素语身旁,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日头渐渐升起。尽管阳光刺眼,却也不再像夏天那样热烈。伴着秋风的瑟瑟,淡淡的清风穿窗而入,轻轻吹起云素语那挽起的床帘。
室内无声,似乎是这风搅扰了她的睡眠,云素语不安地皱着眉醒来,入眼的却是御司暝担忧的脸。
“你怎么……”云素语起身说着话,随后又转移话题道,“我母亲有消息了么?”
她知道,这一夜的功夫并不能得到什么消息,可现下除了说这个,她已不想与他再说什么了。
御司暝替她将枕头放好,让她方便依靠,恰在这时,宫女将熬好的药送了进来。他伸手接过,正准备喂给她喝,却不想,她偏开头道:“我自己来。”
空气似乎有瞬间的凝滞,随后御司暝才沉着脸将药递到她手中,转身愤愤而去。
行了数步,御司暝却再次顿住,他也不转身,只沉声说道:“我以为,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语儿,你的心,到底是怎样的才能做出这样一再伤害我的事!”
宽敞的殿内,送药的宫女早已退下,御司暝的话便这样空寂寂地荡漾在寝殿之中,像是荡在云素语的心里一样。
云素语低头,她知道,她忘不了自己见到的那一幕。
罗裳轻解,满床涟漪。
御司暝,若你心中果真有我,又怎会做出这般伤我心的事情?
久久的沉默让御司暝更是心痛。再也不做停留,他跨步而行,往殿外而去。
皇宫无论是何种寝殿,只要是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都是内寝与外殿的结合。御司暝转身出了内寝,刚跨入外殿的门,便觉胸口沉闷而痛苦。他捂着胸口,皱着眉扶着门框摇晃了一下便倒在门口。
“御司暝!”云素语大喊一声,将手刚喝完药的碗丢下,便跑了过去。
“御司暝!”她摇晃着御司暝,期望得到回应。
俊逸的脸色慢慢暗沉下来,黑紫之气瞬间笼罩着御司暝的脸。云素语顾不得其他,从他身上取下利剑,便在腕上割开了血口。